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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悦欣婚礼那天,江静书包了两千块礼金,她坐在高中同学那一桌,心里想着最近一年给出去的礼金数额,隐隐作痛。
等她和林周结婚的那天,她要收回来……
嗯,她和林周应该会结婚的吧。
七年恋爱,和结一次婚差别也不算大了,什么都经历了,也早就习惯他在自己生活里。
除了他,她也不会有别的人选。
高中时代颇为遥远,彼此的关系都疏远了,来参加婚礼的人只有零星几个。江静书和蒋悦欣不算熟,高中时交集不多,毕业后更是只剩下逢年过节的一句问候。
“静书,你知道叶枫快结婚了吗?”
老班长杨涵俯身过来告诉她。
江静书挑了挑眉头,“不知道。”
“他居然没有告诉你?”
江静书反问他:“他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和女朋友是相亲认识的,女方是第一次谈恋爱,单纯得很。”
班长为什么要和自己谈论一个不相干的人?
江静书大概知道。
因为他好奇她的反应和感受。
她对叶枫的任何事只有厌恶,这点从高中起就没有变过。
如果让江静书形容她的高中生活,大约是一半厌恶,一半珍贵。叶枫恰恰是她厌恶的那部分。
但若让她因为叶枫就否定那三年的生涯,她同样做不到,因为那里也有皎洁的珍珠。
但江静书并不想找寻任何高中的记忆,所有过去的,都该成为历史里的尘埃。她经历过的,都没有再经历一遍的必要,她是永远向前看的人。
宴席后半程,江静书喝了不少酒。
班长年纪轻轻,不仅头发稀疏了,嘴也更碎了。把一桌人的八卦问了个遍,愣是没有从江静书嘴里撬得有用的信息,但他也没忘发表高见。
“去年我去见了刘老师,说起你,大家都觉得惋惜。你从前的志向是做文学创作者,或着做研究搞学问,高考考得那样好,你从北大出来,却成了网红,卖些不上档次的衣服。这工作谁都能做,你这文凭,白拿!”
江静书歪着头,一边唇角扬起,不羞不恼地看着他。
“杨大班长,现在社会笑贫不笑娼,何况我还没有‘娼’呢,你就别操心了。”
“你怎么这样三观不正!”
江静书不语,只笑了笑。
她怎么想重要吗?别人怎么看她……她也改变不了。
散场时,林周打来电话。
“结束了?”
江静书用力点了下头,尽管他看不见,“嗯。”
“我来接你。”
江静书蹲在马路边,低着头任由风吹着鬓角的发丝。
“你知道我在哪吗?就说来接。”
她轻轻地笑。
林周的声音真好听。
在夜晚喧嚣的街头听,更好听,像潺潺溪水。
“我知道。静书,你在酒店门口不要离开,我还有两个路口就到。”
江静书将手机拿远,站起来东张西望。她盯着路灯上的监控摄像头,醉意让她说起胡话。
“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吗?怎么什么都知道?”她笑得有点傻气,浑浑噩噩地也没追问到底,“我等你五分钟,你不来,我就自己走了!”
“等我。”
手机上的倒计时还剩一分钟的时候,熟悉的车停在了江静书面前。
她瞬间舒展眉头,眼里闪现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你真的知道我在哪啊!”
林周从车头绕过来,把她往后座塞。
“我知道。”
江静书还没坐稳就搂住林周的脖子,嘴噘出二里地。
“亲亲。”
林周看着她半醉的模样,捋着她耳边的头发低笑。
“不怕被人看见?还是打算给我名分了?”
“这里没有几个人认识我,而且他们都走了。”
林周单膝跪在车门内的座上,俯身回应她的索吻,在她金鱼一样的嘴上亲了口。
“好了,回家。”
“再亲一口吧,就一口。”
江静书捧住林周的脸,用力地像盖章一样印在他的嘴唇上,发出“啾”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