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你在吗?”
祝星阑清脆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犹豫。她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祝明月正半倚在榻上,半真半假地病着。
宫中的消息传得飞快,想必祝星阑也很快知道了她染风疹的事。
琉璃有些意外,忙迎着祝星阑入内。
“你怎么来了?”祝明月道。
“听说长姐得了风疹,所以我来看看长姐。”祝星阑走到她身旁,声音不太自然,“长姐,你不会不想见到我吧......”
“你倒是有心。”祝明月一笑,并未直接回应,“我并无大碍,只需要修养十余日便可恢复如初了。”
“十余日?那后日的千秋宴......你还能参席吗?”她语速加快,满是急切地握住祝明月的手。
“皇后娘娘生辰,我怎可不去?”祝明月微微直起身道,“只可惜,我只能顶着这张脸去了。”
祝星阑低头看向床榻上的祝明月,仔细打量着她的脸。那张白皙的脸颊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疹,仿若春日里蔓延的碎花。虽不说狰狞可怖,但也十分触目惊心。
半晌,她转了转眼珠,才开口道:“长姐天生丽质,哪怕是这风疹也不能掩盖长姐的风华。”
祝明月不自然地抽出手,谁知祝星阑又紧跟着握上。她的手相比自己常年冰冷的手不同,热乎乎的。冷热交叠在一起,温差鲜明,竟然有些烫手。
“你我二人有什么话直说吧,是容贵妃让你来打听消息的吗?”祝明月身形一僵,语气有些不耐,下了逐客令,“你现在都看到了吧,可以走了。”
“长姐,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担心你呀。”
祝星阑闻言脸色一白,猛地松开手,不经意地踉跄了一下,侧身倒向她。
那原本被衣领遮挡严实的脖颈,瞬间袒露在祝明月眼前。前些日子留下的伤口已然愈合了许多,但相比当年祝星阑诬陷她时留下的那道伤口,这条伤疤更为新鲜、也更为严重。
暗色的疤痕上竟交叠着一条细长的血口,就好像是谁故意在上头留下的一样。
“你这是怎么回事?”祝明月微微皱眉,“不会又被人推了吧?”
祝星阑垂眸,长睫掩住水汪汪的双眼,不多时,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了下来。
“对......是我不小心在锦绣宫摔了一跤,才伤着了。”她抹了抹眼下的眼泪,声音颤抖。
“长姐,对不起。”听出她话外有话,祝明月的心仿佛被扯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过头去。
“那我走了,长姐,你好好休息。”祝星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她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她在骗我。”祝明月面色不变,只轻声道。
“小主,你是说......二小姐?”琉璃微微睁大了双眼,满脸疑惑。
“你说得对。”祝明月叹了口气,“锦绣宫那位主子的脾气谁不知道?她在贵妃娘娘手底下也不会多好过。”
小桃早早端着药碗守在门外,见祝星阑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欲言又止。
她走进屋内,将手中的药碗递给祝明月,轻声道:“小主,喝药了。”
祝明月瞥了一眼药碗中深棕色的汤药,只是说:“放下吧,我等会儿再喝。”
“小主,您趁热喝了呀。符大人说了,定要早晚各一次,只要喝上几天,您的风疹想必就能好了。”小桃满是担忧,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