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肩背紧贴身后椅背,信一将理发的围布一扬,又在你颈后用尖嘴夹夹紧。
可能是龙哥的缘故,你自小就对发型师有种莫名的敬畏感,和面对拿着针筒的护士一样,坐在理发椅上的人会不自觉地对身后的发型师表现出顺从、安静、虚心等品质。
所以当信一问出那句“想烫什么样的”时,你很虚心地回答“你看着办好了。”
他透过镜子打量了你几眼,眉毛一跳,紧接着点点头去摆弄桌上那些瓶瓶罐罐。
你有些不放心,于是试探着问“龙哥教了你多少?”
不等信一回答又自顾自说“虽然我什么发型都不会难看,但是也不能太难看,只能比我现在差一点点哦。”
信一被气笑了,从口袋里掏出支棒棒糖撕开塞进你嘴里“我说小姐,谁烫头发的预期是比直发要差呀,不为了好看那还烫它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被吓到了。
你被自己给吓到了,以至于矫枉过正。你和罗金兰那张的相似之处除了性别便是黑直发,换发型可比去泰国要简单得多。
你叼着糖没法解释,信一却突然正色,将双手放在你的两肩。
“别担心,一切交给我。”
隔着布料,他掌心的温度触及你的皮肤,你莫名瑟缩一下,像是冬天在外吹了好久冷风,又突然靠近火焰,打个哆嗦用来抖掉身上寒意。
只是这火焰似乎在越烧越旺,从你被信一握住的双肩一直蔓延到脖颈、后背、脸颊,直到信一松开手才好上些许,可紧接着,他开始拿起梳子一缕缕将你的头发梳顺,发丝牵动发根带来酥麻感,让热气卷土重来。
你有些恼怒地瞪镜子一眼,可信一没发现,只好把棒棒糖咔咔咬碎,然后心烦意乱地咬住自己下唇。
你觉得自己实在是莫名其妙,看着镜中满脸专注的信一,又感到歉疚,他在为你打理头发,你却因为温度高而差点迁怒他,实在是不应该。你心里不自在极了,干脆闭上眼睛,希望这奇怪的感觉快些消失。
一时间,屋里安静得只听得到你和信一的呼吸和偶尔他摆弄工具的声音,你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意识苏醒的时候,你仍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在做头发,所以没有乱动,却不想睁眼便对上信一的视线。
你没被吓到,他的反应却很大,像被人踩了脚,迅速跳开,撞到身后置物架,上面的瓶瓶罐罐左摇右晃,他再手忙脚乱地将其稳住。
刚从睡梦中脱离,让你的思维比平时迟钝,看着收拾好东西若无其事的信一,你恍恍惚惚地回忆刚才看到他那一瞬收回不及的眼神。
如蜂蜜般的眼神,浓郁、纠结、隐晦、痴迷。
你确定,自己见过这种眼神,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本能地,你选择发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药水时间到了,应该喊你去洗掉,可你怎么都叫不醒,正打算捏你鼻子,谁知道你这时候睁开眼,吓死人了。”信一摸着鼻尖解释,转过身去调热水,还不忘抱怨“你怎么坐着也能睡那么死,我差点怀疑自己拿错了烫发药水,把你毒死了。”
“但一想,没道理你被毒死,我还安然无恙。”
那眼神肯定是你刚睡醒眼花看错了。
你长出口气,莫名安心,现在这个才是信一的正确打开方式。
你打个哈欠,走过去躺下,让他给你洗头发,闭着眼说“放心好了,你要是真能害死我,我一定在死前也把你咬死,免得秋哥找你麻烦。”
温热的水流滑过,你感受到信一穿插在你发间的手突然一顿,然后向下捏住你的耳垂,你听见他低笑几声“那我谢谢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