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钦松活了二十来年,到今天才正儿八经吃了一顿像样的年夜饭。
菜多美味,人多热闹。
莫名有种不真实感包裹着他,明明他应该是站在路边看家家户户热闹团圆的那个,怎么突然摇身一变,他成了团圆过年的其中之一。
傅行兰好客,对长相乖的人很喜欢,一直给他热情地夹菜:“都当自个儿家。”
“谢谢。”阳钦松一晚上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林劲野听得莫名乐,也不帮忙拦。
眼瞅着阳钦松碗里堆得高高的肉菜,杨森传瞥了眼不好意思开口拒绝的人,主动帮他把小姨的下一道菜拦下了。
“兰姨,让他自己来吧。”
傅行兰一看好像是太热情了,于是说:“那你帮他夹菜,我这不是怕他够不着嘛。”
“你们之间熟悉点,他爱吃啥不爱吃啥你问问。”
林劲野放下碗,笑了句:“小姨,您热情得要吓死他了。”
傅行兰说:“上回来因为人多,不是没照顾过来嘛。”
阳钦松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上回来您也特别照顾了。”
“那上回吃得还满意吗?”傅行兰问。
“相当好吃!”阳钦松比了个大拇指。
傅行兰高兴地举杯:“那就好,来,让我们一起干个杯,说过年好。”
傅行兰一说完,剩下四个人齐齐举杯,杯壁相撞,齐刷刷喊了一声:“过年好!”
饭还没吃完,林劲野硬是灌着杨森传喝了好几杯酒。
杨森传拒绝的话还没开口,林劲野就不悦地“啧”了一声。
“少来啊,你今晚喝酒了,回去也开不了车。”
“回去?谁回去?”傅行兰一听这话立马从厨房那边端着甜汤匆匆走来。
“都不准回去,小阳你也别回去,我们这房子大房间多,有你俩住的地方。”
“这太叨扰了。”阳钦松嘴角笑了笑,眼神下意识瞄向杨森传。
奈何杨森传还在应付着林劲野,没接收到他的信息。
傅行兰摆摆手:“说什么叨扰不叨扰,就在这住下,何况小森也喝酒了,没人开车送你们回去。”
阳钦松也不好再拒绝:“好的。”
他这边才答应完,左手就突然被人握住,心下一惊,都没敢迅速偏头看。
缓了两秒后,他挣了挣手,结果没挣脱开,强装镇定地偏头,和他眼神对视。
杨森传不说话,眼尾都在笑。
闹不过他,阳钦松心想反正也是左手,桌下谁能看见。
这样想着的时候,傅行兰突然弯腰捡筷子,吓得阳钦松猛地挣脱开往上一抬,手背重重地打在了桌下,痛得他眉头一皱。
“哎哟喂。”林劲野挑挑眉:“这什么动静啊?”
阳钦松把手立马拿下去,抿着唇还没缓过劲来。
杨森传像没事人一样正大光明地抓住他的手:“来,我看看,好像都红了。”
“我房间有药。”林清颂说。
“没事没事。”阳钦松立马摆摆手:“一点红而已。”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阳钦松偏头和杨森传小声嘀咕:“哎,你别乱来,”
杨森传答应得畅快:“好,我不了。”
饭吃完后,阳钦松起身帮忙收拾碗筷。虽然傅行兰极力让他来沙发上坐,但他笑着说还是去帮忙吧,刚吃完饭就当活动活动身体了。
厨房里就他和杨森传两个人,林劲野说来帮忙的被杨森传直接赶了出去。
“空手来还是不纯蹭饭。”
林劲野叉着腰笑了笑,说道:“那行,你俩洗着吧。”
等人一走,阳钦松才压低声音小声说:“你要吓死我。”
“你要吓死我。”杨森传看着他:“你手拍到桌子的时候给我吓一激灵。”
“还疼不疼?”
阳钦松摇摇头:“没多大事,你别老觉得我怕疼。”
“不是吗?”杨森传问:“下雨都喊疼的人。”
又来。
阳钦松叹了口气:“那是被人揍了。”
“两次都是吗?”杨森传哼出声。
“不是。”阳钦松说:“但两次都是撞上同一人。”
一提到这话就又想起他唇角的伤和脸上的泪,杨森传不高兴地皱眉:“那你站那给人纯揍啊?”
阳钦松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嘴角莫名压不住。
“还笑得出来?”
“我是恶语先讥才引起他出手想揍的。”阳钦松解释道。
“你很得意是不是?”杨森传甩了甩手上的水,一把捏住了他的鼻子:“怎么着啊?还值得表扬了?”
阳钦松抓住他的手,眼里笑意不减:“当然得意啊,两次都遇见了你。”
“这话可哄不了我。”杨森传说得颇为冷酷。
阳钦松往门口那看了一眼,能听见外边沙发上傅行兰在和他们说话。
“做贼呢?”杨森传突然凑过来他耳边小声说。
阳钦松一偏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拳,于是他摇摇头:“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杨森传问,嘴角轻轻勾了勾。
阳钦松倾身过去,在他微凉的唇上蹭了一口:“偷情呢。”
“嘶~”杨森传看着他:“我发现你……”
阳钦松立马拉开距离,歪头看他,两眼扑闪扑闪地眨着:“怎么?”
杨森传无奈地笑了:“地下恋情过瘾吧?”
“刺激。”阳钦松说。
春晚节目仍旧是那些老演员,小品好笑,歌舞好看。
沙发上的桌子边堆满了零食小嘴,还有各种游戏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