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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公交渡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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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拂动红筱九垂落在脸庞的一缕发丝,轻轻扫着她苍白的脸颊。

她似乎是睡着了,靠着椅背低垂着脑袋,手松散无力地放在腿上,指尖堪堪勾住手机,小腿边靠着一个中号的行李箱。

又一阵凉爽的江风刮来,扬起她鬓边的发丝。

她猛地惊醒,五指收紧握住手机,睁大眼睛僵坐在座位上,懵懵地目视着前方熟悉的岛屿风景,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江水泛波的潺潺声、船下马达的轰鸣声、身边乘客的咳嗽声都逐渐在她耳畔逐渐清晰起来,斑驳掉漆的蓝色栏杆、鹅黄色贴着橡胶布丁的船篷、摩擦到锃亮的过道、拥挤的塑料座椅也都落进她瞪大的眼睛里——面前这艘简陋的、四面漏风的小船是往返于树纤岛和江岸的公交渡轮。

没错,红筱九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自己现在正在树纤岛的公交渡轮上。

自己怎么会在树纤岛的公交渡轮上!

她眉头拧成了疙瘩,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完全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坐上公交渡轮的,只记得自己本来打算出去旅游,在家里收拾好了行李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然后……现在……

她扭头看着靠在腿边的行李箱,直觉很不对劲。

她是典型的因为一个人害怕一座城。

树纤岛是红筱九的禁区,文姜寿就在岛上,所以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来树纤岛的。

就像人绝不会主动踩一脚牛粪。

那文姜寿又是谁呢?

是红筱九的初恋,是她青春年少时红着脸死缠烂打攻克的“难题”,是翻脸无情一把把她甩了的大混蛋!

所以,怎么回事?我回树纤岛了?我被鬼附身了?

红筱九有点慌了神,低头点开手机,就再次愣住了——

手机的指纹识别失灵,在按下触屏键的瞬间,屏幕亮起,没有输密码的界面,直接就蹦出黑名单界面。

屏幕中央,“文姜寿”三个字直接撞入她眼里,猝不及防,刹那间让她的心跳失衡,更为错乱。

眼睫轻颤,她盯着屏幕上的“文姜寿”愣了一会儿,然后尝试返回主界面,却发现不管怎么按怎么划,手机一直停留在黑名单界面上,管用的就只有一个触屏键。

手机顶部状态栏显示时间为20:59,信号全无,电量图标呈红色。

正午太阳高照,波光粼粼的江面晃得人眼睛疼——显然现在的时间不是20:59,20:59倒像是记忆里自己收拾完行李箱后,躺床上迷迷糊糊睡着的那段时间……

就算我梦游我也不可能跑这么远啊……还精准地回到树纤岛,难道是神奇的故乡情结?

红筱九熄灭手机屏幕,再次抬头凝望着公交渡轮前方的树纤岛,大颗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落。

船前面,一位挎着腰包的大姐站起来,侧身穿过拥挤的过道,一直走到红筱九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美女,你还没买票呢,十六块钱。”

红筱九回神,手足无措,慌里慌张,“抱歉我的手机突然坏了……”

“身上没有现钱吗?”

说着,大姐指指红筱九鼓鼓囊囊的口袋,同时她也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口袋,然后手指碰到了一沓东西,她就一股脑全抓了出来。

是一张身份证,一张折叠起来的纸质截图,以及,正正好好的十六块零钱。

红筱九震惊地盯着手里的东西,脑海嗡嗡的——这及时雨一般的十六块钱像是有人提早为她准备好的一样。

大姐直接上手拿走钱,艰难转身,边往回走边喊着:“马上就到了,都提前把自己的东西拿好哈,到时候一个一个下,别挤慢慢来哈。”

红筱九摊开那张纸质截图,上面显示自己订了树纤岛上的一间民宿。

民宿的名字叫,祝寿。

多半是心理作祟,她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文姜寿该不会跟祝寿有什么关系吧?文姜寿该不会跟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树纤岛的公交渡轮上有关系吧?

后脊梁骨飕飕冒冷气,她感觉自己就是一只主动往狼嘴里送的傻羊。

红筱九不想回岛,她想偷偷摸摸藏在船上,但里面的人推着她往外走,硬生生把她挤下了船,挤出了狭窄的单行导向道,挤上了岛……

时隔十年,红筱九再次踏上了故乡的土地。

预想的惶恐并没有出现,而且奇怪的是,她离开水面踏上土地的瞬间,心里面长久的惴惴不安忽然一扫而空,转而被一股莫名的激动填满了。

人潮裹着她涌向前,她像是一条被浪潮冲上岸的鱼儿,踉踉跄跄,身不由己。

一个个陌生的背影在她面前交叉错开,如江河分流,她迎面撞见一位身穿码头车站藏青色工作制服、安静伫立在人群中的女子。

七月的烈日艳阳高照,红筱九心脏泵出的热量甚至胜得过那颗炽热的大火球。

天气似乎突然间变得更热了,太阳晒得她的脑袋暖烘烘的,跟融化了似的。

她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眼底发烫。

藏青色的制服极好地衬出眼前人修长的身材,她苗条,却并非干瘪瘦弱,肩正背直,身姿挺拔,像一棵雪松,坚韧,沉稳,傲骨非凡,总是让人安心。

那人微微颔首,宽大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眼睛,只露出清瘦苍白的半张脸。

是文姜寿……她怎么遮遮掩掩的。

红筱九深吸一口气,目光黏在她身上,迈开僵硬的腿脚,缓缓向她靠近,停在她面前。

二人相隔仅一步之遥。是十年里,最近的一次。

红筱九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柠檬清香。

曾经跟一个人相处太久,有关那个人身体的记忆早已经深深烙印在红筱九骨头里,永远不会消退。

只要稍微起个头,她就能全部记起来。

眸光被悲伤割碎,她眉头微蹙,视线慢而缓地扫过她的脖子、下巴、嘴唇,直到鼻梁上的一颗痣——抓心挠肝的熟悉感在她心里更加清晰地勾勒出一个人的模样——文姜寿。

她笃定眼前的人就是文姜寿。

但眼前人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手指了指红筱九的口袋,满是例行公事的冷漠。

红筱九将口袋里的身份证递给她,动作僵硬得跟生锈的机器一样,她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她被帽檐遮住的半张脸上没有移开。

工作人员翻了一下身份证背面——身份证是2015年办的,马上就要到期了,指尖一转又翻到正面——红筱九,1998年10月28日出生。

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动着薄薄的一张身份证,动作有点随性散漫,缺一点工作人员该有的严肃正经。

而且,或许是文姜寿的手太干净好看,衬得指间的身份证就像是一件被她随意把玩的珠宝。

红筱九的目光也被她修长的手指吸引。

她从她淡藕色的指甲看到显出青色血管的手背,再到手腕。

藏青色很衬人肤色,但衬得文姜寿有点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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