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琪瞧她这委屈样当即就笑了，他将她放稳，“没事吧？”

“没事。谢谢谢谢。”艾蔻站稳后一迭声地道谢，接着小心翼翼地放开手。

然而没了人形支柱的支撑，刚跨出一步她又在原地滑了下，瑞琪再次拎住她。

真·滑铁卢。

“你要去哪儿啊。”瑞琪笑着问，“我送你去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拉着你，这样你就不会摔了。”

艾蔻，绝望脸，“那麻烦你了……我要去下商会。”

“别介意，这是我的荣幸。”

瑞琪说着拉住了艾蔻的手，像每一次带她下楼梯那样，稳稳当当地牵着她往商会方向走。

他还分心看了好几眼艾蔻的脚下。

……穿的真是防滑鞋。

不过防滑鞋的防滑等级也是有差别的，瑞琪出声提醒，“要不要换一双防滑效果好的鞋？”

“……这已经是丝尔特店里防滑效果最好的鞋了。”艾蔻脸上的绝望更深，“再换我就得穿钉鞋或者冰刀了。”

“？”

最好的。

瑞琪诧异极了，“那怎么还这么容易滑倒呢。”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不瞒你说，自从雪停了我就天天摔跤，一天摔八次都算少的。”

“？”瑞琪更惊讶了。

他单知道她滑倒，不知道她能滑这么多下。

“之前你不是在雪山住过一段时间吗？还没有习惯走下雪之后的路吗？”

“那不一样啊，雪山上雪厚，除了难走些没别的阻挠了，谁知道这冰上这么难走啊。”艾蔻怏怏地回，“我摔累了，不想玩了。”

“？”

瑞琪额角一跳，直觉不妙，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艾蔻又叹气，“我要是真会飞就好了，直接飞过去多省事儿。”

原来刚才是气话。瑞琪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转头又联想到了艾蔻小时候断掉的那条胳膊。他眨眨眼，不说话。

“……”很明显艾蔻在话音落下后也想起了自己曾讲过的童年倒霉事，她眼神游离了一瞬，很快岔开话题，“为什么你们能走这么稳啊——”

“我们穿的冰刀。”瑞琪开玩笑。

他觉得自己这个玩笑非常明显，结果艾蔻真的弯腰去看了。

“？”瑞琪赶紧找补，“我开玩笑的。”

艾蔻直起身子，“我知道，我又不傻。”

难得见她嘴硬，瑞琪多看了两眼。艾蔻重申，“我真的知道，我只是感觉骑士的鞋和民用的肯定不一样才看看的。”

瑞琪给她递台阶，“确实不一样，骑士团和警署的冬鞋鞋底纹路更深些，一般来说骑士和警察确实不太会滑倒。”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都天赋异禀，天生会在冰上走呢。”

瑞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我们不会，不过雪山的居民可能真的是天生会在冰上走。”

“？”

“嗯，之前的那位内维因骑士你还记得吗？他老家就在雪山上，不用学就会滑冰滑雪。”

“……不用学。”艾蔻羡慕极了。

“对，大概是天生的技能点吧，就像生来便设定好的代码一样。”

艾蔻压根儿就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长叹一口气感慨，“真好啊，要是我也有这种技能就好了——我完全不会滑冰的，不管是滑冰还是轮滑，鞋子踩不到地面我就站不起来。前几年有次还和朋友去冰场玩，结果我们上去试了一下之后就全程坐在边上看里面的人滑，后来就不高兴去了。”

瑞琪喜欢听她讲自己的事，也乐意给她捧场，“我也不会滑冰。不过，我看他们第一次上冰场的人都会请教练带一带的，你们没有请教练吗？”

“没请。请了我也不敢呐，到时候医药费比冰场门票贵十倍。”

“这么确定自己会摔的啊。”瑞琪忍笑，“之前凯文跟我说起过你跟他学滑雪的事，滑雪不是学的挺好嘛，说不定滑冰也可以呢。”

“那不一样，雪好歹还是有点软的，冰是梆硬的，这实打实地摔一下可吃不消。所以滑雪可以试试，滑冰就emmmm饶了我吧。”

“哎。”她叹气，“所以我就说了，要是我会飞就好了，会飞谁还走路啊。人类为什么不会自个儿飞呢。”

……又绕回来了。

她断掉的胳膊再度浮现在脑海中，瑞琪换个角度劝她打消念头，“如果大家都会飞了，想必一定会出现什么要求有高难度飞行动作的飞行比赛吧，那样应该也挺累人的。而且陆地运动累了的话还能在原地歇一歇，上了天临时想下来就有些困难了，还有些危险。”

艾蔻这人什么都好，有一点最最好——她听劝。

她很轻易地就被说服了，“说的也是，那还是两条腿好。”

瑞琪点点头。

可喜可贺。

他心想，至少她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又因为想飞飞折了胳膊而耽误正常的生活了，比如吃饭工作，比如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