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中秋节当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一大早起来就看到天乌压压的。
“天气预报行不行啊，昨天还说是晴天的。”一直到临行前弗兰克还在抱怨，“我看今天这样子肯定要下雨，咱们的烧烤不会泡汤吧？”
“不好说。”瑞琪也望了望天，“看老师怎么安排吧，要是真的半路下雨，我们动作快点把烤炉全部抬进室内就好。”
“也行，不过还是希望别下雨。” 弗兰克说着还扭头看了眼队伍后面的几头猪，“自己养的猪吃起来肯定很香——我都好久没吃烧烤了，整个九月就惦记着这一口，可千万别下什么雨让我扫兴。”
瑞琪翘翘嘴角，“上个月不是刚吃过烤串？而且据我所知你在青年营也没少吃。”
弗兰克战术后仰，“啧，我这不是夸张手法嘛。”
难得被瑞琪调侃，弗兰克自然不会轻易投降，他随口就来，十分熟练地拿话侃回去，“对了，你糖拿了没？一会儿到那边记得给人家，别不好意思给再自己揣回来。”
这话一出来，瑞琪果然就没别的话说了。他神情微妙地睨了眼弗兰克，“就你话多。”
没给他反应时间，丢完这句话瑞琪就一挤油门往前跑。机车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是出发的信号，骑士团内轮休去赴约的其他骑士在偷笑过后也都紧跟团长的步伐，驾着摩托快速跟上，只留在副团长一个摩在原地吃灰。
吃了一肚子灰，弗兰克也没生气。他边以手做扇拂去面前的刺激性气味，边望着瑞琪远去的背影咋舌，“哎。”他幸灾乐祸地笑，“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纯情，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是吧海顿？”
海顿眨巴眨巴眼睛，甚至还学着刚刚瑞琪的样子，同样睨了眼弗兰克。
“嘿我说你这个拉姆！”
“Biibo——！”
“我没女朋友我自豪。”
“Bibo！BiboBiibo——！”
“切。”
就算有和弗兰克顶嘴，但拉姆还是摩尔们最忠诚的朋友。海顿没选择和真理挤挤位置跟着瑞琪跑，而是留下来等他那个八卦到不行的饲主。
光冲着这一点弗兰克也不会说什么你今天的烧烤没了之类的话，他只会让海顿当搬运工。
——落下的一点距离很快就能追上。弗兰克和骑士团的大家一块儿到达菩提大伯的农庄内，诚如他自己所说，因为一直惦记着烧烤，所以一停好车他就招呼着别的骑士一起来杀猪。
今天轮休来到农庄内的骑士要么是以前和前任团长混过的，要么就是家里长辈和前任团长混过的。因为中秋庄园内没什么有意思活动，菩提大伯又说他要办宴会和大家聚聚，没啥事儿干的骑士们干脆就拖家带口一起来过集体中秋了。
而秉着人越多越热闹的宗旨，这场原本说是中秋家宴的活动，到最后还是变成了面向全庄园开放。
骑士们到的时候，农庄内已经来了不少普通居民。年轻的帮忙布置现场搭烧烤架，年纪稍大些、有点经验的也在旁边一边教学一边自己做。
说好是集体过中秋的，那就没什么主家和客人的区别，年轻的骑士们稍作休整后便也加入了帮忙的队伍，沉得下心的去海边钓新鲜食材；抬煤炭的往返于地面与地下室之间，抬完了再挨个儿堆好；处理蔬菜的帮着女孩子们抬菜洗菜扎串串；杀猪的紧跟弗兰克的脚步换上了自己带的雨靴，几十个人分头行动追着几头猪跑，这头追追，那头堵堵。年轻人忙的热火朝天，而已经退休的老骑士们则优哉游哉地抱着手靠在篱笆围栏上聊天。
边聊边摇头，“现在的小年轻怎么杀头猪都这么慢？”
“我不理解，包抄啊！那口子不堵住猪又得跑了！”
“得，看吧，果然又跑了。”
几位老骑士一起叹气，边上另一位也摇头，“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老伙计们，干脆咱们自己上吧。”
“可别，你这是干啥。”棕头发的老骑士拍拍自己朋友的肩膀，大笑，“你小儿子刚刚不是再三申明叫你别管嘛。”
“哎，光看着不得劲啊，咱这身子骨也得动动才是。”
“说得对。”又有一位骑士开口，人抿了口茶，望着在农场东窜西窜嗷嗷直叫的猪，感慨，“想咱年轻的时候，哪个不是对付猪的好手。”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
“这不重要，你们懂我意思就行。”老骑士又抿了口茶，“对了，我记得老团长年轻的时候甚至能一个人举起一头猪吧？”
“确实。”其他几个骑士纷纷点头，“菩提大哥也能啊。”
菩提大伯摆摆手，“低调低调，英雄不提当年勇，我这把老腰早就不行了，比不上老团长，退休的时候还能扛鼎。”
“也不知道瑞琪行不行。”
“瑞琪好像是可以的吧？我记得十二年前还是十三年前，么么公主偷偷来农场玩，结果被猪群攻击了，那时候瑞琪不就拦在最前面把领头的猪举起来了？他那时候还只是青年营的学生呢。”
“噢！是的是的，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哎呀，看来瑞琪一定会成为不输老团长的人物哇！”
“这话说得怎么像举猪也成为了皇家骑士团团长的评判标准了一样？”
“哈哈哈哈！皇家骑士团团长代代相传的举猪精神！”
“洛克行政官知道了铁定批评你。”
“嘶……这么说起来，瑞琪人呢？”一位叔叔辈的骑士东张西望，“怎么没看到他人？没和弗兰克他们一起来吗？”
“事实上。”菩提说，“我也在想这件事，昨天打电话给他还说的好好的，说不会迟到会和大家一起来，现在却见不到个人。”
几位骑士面面相觑，“打电话问问？”
“刚打了没接。”菩提摸摸下巴，“我猜是被洛克喊走了。”
“我猜也是。”
“我看不一定，骑士团今天不是都骑机车出来？正好是个耍帅的机会，我可是听说瑞琪有了心上人，说不定是去接人家小姑娘了呢。对了菩提大哥，这事儿是真的吗？”
菩提比了个嘘，“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咱可说好啊，一会儿谁都不许起哄，瑞琪那孩子有自己的考量，谁都不许道德绑架给人小姑娘压力。”
“？”几个老骑士面面相觑，“……这么说，多半成不了？”
“因为什么？骑士团的压力？”
“啊——要这样的话我就能理解瑞琪的心情了，哎，这孩子也是命苦。”
“什么命苦，你这乌鸦嘴。”菩提大伯倒是乐观，一左一右都给了一拳头，乐呵呵地，“想那么远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菩提大哥就嘴硬，心里也很希望抱小摩尔的吧。退休在家的老伙计只想逗孙子，我前段时间也在催我儿子找女朋友来着，哎亨利那老家伙就好咯，孙子孙女齐活，天天带他们玩，我看着眼馋呢。”
“行了少说两句吧，万一瑞琪来了再给他听到。那孩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别搞他心态了。”菩提说，“一会儿你们也不许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啊，人看着好像对瑞琪也没那个意思，别给人搞得太尴尬，让他们朋友都没得做。”
“所以我就说菩提大哥是真嘴硬，明明还是期待——”
“行了，收——点心还不堵上你的嘴。”
“噢。”
“那么问题来了，瑞琪究竟是去了哪儿呢？”
“不如叫弗兰克来问问好了。”最后还是喝茶大哥一捶定音，“弗兰克肯定知道啊。”
恰好一只弗兰克与骑士们扛着晕掉的猪路过，喝茶大哥扬声喊，“弗兰克——瑞琪是不是去行政官那儿了？”
抬猪的弗兰克停下步子，望过来，“是啊，他一大早就接到行政官的传唤，说要先去趟城堡，我们没事儿干的先过来的——瑞琪没给老师讲吗？”
“讲什么？”菩提往前迈了一步，“他昨天说会和骑士团的大家一起来的。”
弗兰克倒吸一口冷气，“我以为他跟您说了！原来他跟我们分开时叫我说的是这个吗？”
“？”菩提回忆了一下，弗兰克刚进农场的时候，兴冲冲跑过来和自己说……我们从骑士团带了猪来，现杀现焯，瑞琪要我跟您说，味道一级棒！
前团长无语，“……”
现任副团长也无语，“……”弗兰克挠挠头，嘿嘿一笑，给自己打圆场，“我真以为他说过会晚点来……还想了半天他叫我说什么，想来想去只剩下猪肉……没事儿，问题不大，您说对吧？”
耍宝的话一下把菩提逗乐了，“行了。”他笑着骂了句，“抬着猪不累吗，你不累人家还累呢！快去忙吧。”
“成——我溜了！对了瑞琪说他很快来着！算算时间再过一会儿也该来了！我先去杀猪——！”
弗兰克溜得一向快，刚丢下这句话他就带着小伙伴们窜到了五步开外的地方。
留在原地的几位老前辈望着弗兰克的背影，唐突发言——
“说起来，弗兰克是不是也到该成家的年纪了？”
“确实是这样。菩提大哥，那他有心上人吗。”
“他有个锤子。”
“……呃。”
“要么……找亨利给他介绍介绍？亨利那人脉可广了，万一呢？”
在瑞琪已有心上人却迫于现实压力无法迈出步子、长辈们对此都扼腕叹息的情况下，整天搞怪偷闲却也没有对象的副团长就成了“众矢之的”。老伙计们开始讨论起了哪家的姑娘比较好，而可怜的弗兰克对此事毫不知情，甚至还在乐呵呵地杀猪放血、指挥着海顿给他倒开水。
弗兰克的嘴向来很灵，除了早上刚提自己单身没几个小时就被cue了以外，瑞琪也和他说的一样，很快就解决完了工作上的事赶在饭点前到了菩提大伯的农场。
说是工作，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内容。只是城堡的秘书处忽然打电话来说行政官要看骑士团对DH人员的审讯记录，现阶段这些东西都是一级机密文件，保险起见，瑞琪就想着自己跑一趟。反正他今天休假，东西送到就能走了，也不耽搁。
说来也巧，瑞琪刚把车停好，远远地就瞥见一根巨大的树杈子出现在另一条路的尽头。那是茜茜的魔杖，说不定凯文和艾蔻也会像音乐节那时候一样和她结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