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一锤手，“那干脆全部拉出来挨个儿打一顿好了。”

“……那交给你做？反正我不做这种事。下不了手。”

“我做就我做。”

“……算了吧，再观察一下，误伤自己人总是不好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摩东扯西扯，话题早已飞到了天边。他们都走出淘淘乐街好远了，毫无戒备的瑞琪忽然听弗兰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哎瑞琪，刚刚你看的那个姑娘就是叫艾蔻的吗？”

“？”瑞琪猛地停下脚步，一脸问号地和弗兰克对视。

“不是吗？”弗兰克挠挠脑袋，“嘶……她不是艾蔻的话，你干嘛那么看人家？太直接了，像个流氓。你还那么在乎她的投票。”

瑞琪警觉，“谁和你说的？”

“强森啊。”弗兰克坦坦荡荡地回，“奈特也和我提了一点，哦，还有艾尔。”

瑞琪：“？”

流言有一千分贝，并且会以光速传播。

“我没有在乎她的投票，我就是好奇她会投给谁——正好看到她在投票，会对结果产生兴趣不是摩之常情吗？所以别乱说，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的。”瑞琪低声反驳，“再瞎传影响了人家名声，差不多得了。”

“所以她是艾蔻么？”

“……是。”

弗兰克点点头，字正腔圆地哦了声。没过三秒，他又发出了诡异地嘿嘿笑。明明才回来不到半天，他看瑞琪的眼神却已经与那些老骑士同化成一样的了。

瑞琪拧起眉，“……你。”

你什么呢？瑞琪想了半天，最终生硬地挤出一句，“别乱想，有这个精力不如去揪出和鸟吵架的小拉姆。”

弗兰克很大气，“全打一顿！”

“……别了吧。”

“都行。我听团长的，所以给我讲讲呗？刚刚那——”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被打断发言的弗兰克又咧出一个笑，他清了清嗓子，“我是想说，刚刚那个塞德里斯。”

“……”

“嘿嘿。既然你想到艾蔻了，那我也不介意听一听你的想法。”弗兰克贼笑着，又捅咕了一下瑞琪，“没事儿瑞琪——你都26了，这是很正常的事，不丢摩，昂？讲讲？我们是兄弟来着，对吧？所以讲讲？”

瑞琪睨了眼弗兰克，嫌弃地将他往外推了推，“我看你是真的精力旺盛，不如回去把小拉姆们都打一顿好了。”

弗兰克哈哈一笑，“你不对劲。”

“是你们乱想，我很对劲。”瑞琪正色道，“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就是见过几面，打过几次招呼的关系——你如果真的很闲想找点额外的事做，不如把这几年的青年营训练报告都交上来？”

报告这种□□的东西按骑士团规定是要定时提交给团长过目审批的，议会在监督骑士团工作时也会抽几份报告去检查。不过由于瑞琪手腕太强，无论是行政官还是议会都很放心他，所以抽查报告这种工作自他上台以来就没做过。

因此，所有的报告最终都是压在团长手里的，写得好不好、到底有没有交也只有团长一个摩清楚。弗兰克看准这点走了好几年后门——他一次都没认真写过，还有十几次的都欠着没给，反正瑞琪也很不喜欢□□这一套，他从不管他。

而这次突兀地提出报告来，深谙瑞琪脾气的弗兰克知道，再“逼问”下去瑞琪就真的要恼了。自己真的会被罚跑圈外加写报告的，他才不要——反正……来日方长嘛，弗兰克见好就收。

于是弗兰克翻翻白眼，果断，“那还是来讲塞德里斯吧——我更想揍他。这摩我见他第一眼就手痒。”

瑞琪嗯了声，“他那样子确实很欠揍，如果最后他确实有问题我肯定不会手软的。”

正副团长又开始东扯西扯，话题再次飞了一大圈，最后落到琦琦身上。

“我听说她开了个替摩包装礼盒的窗口，包的怎么样？”弗兰克问，“我想找个时间去让她替我包两个，难得回来一趟，我打算去看看老师。”

“我看行。一会儿回了前哨站找两个礼盒出来给你看看，确实包装得很不错。”

瑞琪一面回答着，一面心思就飞了。无法控制的，他想起前天晚上在路边看到艾蔻捧着一把花经过，她去找琦琦包了两个礼盒，然后送给了花婶。

花婶十分意外，她很惊喜很开心，而光是看着那场景，瑞琪也觉得很开心。

他自顾自地回忆着，嘴角不自觉地就翘了起来。

“……”十分敏锐的弗兰克瞬间察觉，他在心里偷笑——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一定会笑出声来的。

改天一定要和老师嘀咕一下，弗兰克想，这样的瑞琪可真好玩。

瑞琪是一心二用和对方讲事情的，在很正常的交流过程中，说着说着弗兰克忽然就不做声了，他侧目，“怎么了？”

弗兰克战术后仰，“没事啊。”

“嗯？”

“啊——”弗兰克眼睛一转，天降恩人，“老师——！”

刚刚提到的菩提大伯正好提溜着一大筐鱼转过街角往这边来，他看到两个后辈、尤其是弗兰克时也很惊讶。

本来准备回家的菩提大伯脚下一转，往弟子们的方向走来。他先是重点关照弗兰克，“你回来啦？”

“嗯！”弗兰克敬了个礼，点头，“调回来了！”

“不错。”菩提大伯乐呵呵地拍拍弗兰克的肩膀，又捏了把他脸上的肉，“在青年营过得舒服吗？瞧你这肉，懒懒散散的。”

“……”老师不在江湖很多年，但他留在江湖上的事随便拣一件出来讲都令摩害怕。弗兰克一缩脖子，默默地看向瑞琪，不说话。

他这么明显地看瑞琪，菩提大伯的眼光也就下意识地跟了过去。然后他发现……另一个弟子脸上正挂着太阳一般耀眼的笑容。

和平时那种营业性质的礼貌微笑不一样，瑞琪脸上现在的这个笑……一看就知道他目前非常快乐。

菩提大伯将瑞琪上下打量一番，随口问，“嚯嚯，看上去很开心嘛，发生什么好事儿啦？”

“没什么。”

菩提大伯本来只是顺嘴一问，他压根儿就没打算从瑞琪嘴里问出什么结果，然而弟子这句飞快的否认将“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句话贯彻得非常好，这下倒是真的勾起他的好奇心了。

一定要问出个结果。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老头子。”菩提大伯再次提问，“很少看到你有这样高兴的时候啊——和你授勋成为团长那天的表情差不多了，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他其实是随口胡扯，盲狙一个答案的，没想到弗兰克居然在后面嘿嘿笑起来。

菩提：“！”

“？”瑞琪傻了，“不是，我没有——”

笑容僵住了。可怜的瑞琪刚动了动唇想解释什么，哪知道下一秒，菩提大伯就弯下了腰捂着膝盖哼唧哼唧，打断他的读条，“哎呦这下雨天，年纪大咯，这关节就是不得劲，弗兰克今天没任务吧？要不辛苦一下，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解释的话在喉咙口转一圈，瑞琪欲言又止，“……老师，今天是晴天。”

“上周日不是下过雨了嘛？这是那次的后遗症。”

瑞琪：“……？”

“走吧，弗兰克！”菩提大伯直起腰，往前走了两步，那矫健有力的步子怎么看怎么没问题。前团长扭头冲着现任团长，“瑞琪，我借副团长用用啊，一会儿就让他回去。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自己先回前哨站吧！”

瑞琪：“……我？”

弗兰克：“哈哈哈。哦……我是说，来了老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