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被少年视线盯得寒毛微立的花若眼睫颤动着,重重咳嗽了两声,“但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话落,她将手中剑鞘往少年手心一塞,迅速朝着身后退去数步,大而圆的眸子警惕地瞧了一眼晏时卿,确定对方血戾之气消散且并无他意后才松了口气。
晏时卿指尖摩挲了一番手中朱红剑鞘,繁复花纹上沾上的少女血迹依旧未曾消失,他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手中的剑,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女,片刻后喉间微微哼出一声笑。
“离开这里吧”,他朝着花若伸出手,微弯的眉眼在晃动花若心神时也叫她迟疑了一番,直到晏时卿后半句出口。
“不牵上来是生怕这毒气无法侵入身体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花若当即伸手牵上了少年的手,晏时卿带着她缓缓从那蔓延开的毒气上脱离,只是那些进入了毒气内的人却无法再救出。
“我们离开了他们该怎么办?”花若回头瞅了那些肢体已然萎缩成干瘦模样的人,若是茗州阴街消失之人便是这群人,今日消失一群人,明日会消失的又该是哪群人?
晏时卿察觉到身侧少女的迟疑,拉着人迈步的速度却不减,他轻声道,“那些人已经无法救回了,此番毒雾并非寻常物,从他们中招那刻起已然与死物无异。你若是回头,在周遭并无任何解救药剂情况下只会同他们一般沦为无法思考的怪物,即使活下来也剩不了多少寿命。”
“可是......”花若还想说些什么,那片毒雾却忽地浓郁起来,逼得二人不得不迅速逃离此处,毒雾中的人影则随着他们距离的遥远而愈发模糊,重新回到借口时,那远处的琴音与毒雾已荡然无存,只留着花若与晏时卿二人停留在街道上。
周遭的灯笼不知被何人重新挂满,只是随着他们走过时,掉落的白纸灯笼数量也愈发多。
“这些灯笼莫非就是方才那些中毒无救之人?”花若语气微低,心头有些压抑,若那人真是哥哥,这些因毒而死之人她该怎么看待呢?于花若而言,她怎么都不愿相信向来疼爱自己的兄长会是做出此事之人,兴许只是个误会,这世上或许就有瞳眸相同之人呢?
花若想着,唇瓣却不由死死咬紧,若非身侧少年轻拍她的肩,花若还陷于思绪中回不过神来。
被晏时卿拍醒的花若后知后觉想起了他们的正事,不得不扭头看向身侧之人,“ 那些人会与我们所寻处有关吗?”
晏时卿眼帘轻垂,他本不能肯定的一些事在瞧见了那人身影后倒是彻底肯定了,只是此事离这人界少女太过遥远,他并不想将人扯入其中。
“无碍,这是我与那人的私事。”
“当真如此吗”,花若虽是狐疑,却并没有问太多,在晏时卿与身披斗篷之人打斗时所爆发的暴戾气息着实可怖,若真是私仇,那定不会是小事。
虽说他平日是遭人恨了些,可她们到底结下了血契,她怎么说都无法做到将与晏时卿有关的事置身事外。
“可......”花若还想说些什么,却当即被晏时卿制止了,“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有利,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别打探太多,否则哪日死在了人手下可非我们能料想。”
“此街并不安全,我们先回到客栈再探讨此事”,少年贴近少女身侧,温润嗓音低低传入花若耳中,她无意中朝着那些掉落纸灯笼处望去,才发觉暗处似是有几道视线在瞧着他们,察觉到他们瞥去的视线时又迅速藏起了目光,生怕被他们发觉。
花若敛眸藏起眸底情绪,伸手拉了拉晏时卿袖袍,身体忽地传出一道异样感,当即瞪眸喊道,“我们快走,白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