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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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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颂还是走了,他几乎没什么犹豫,椅子拖拉的声音在教室里格外刺耳,与此同时,卷子撕扯的声音响起。

俞晚很清楚地看见,许清颂的背影停顿了一下,随即,他继续大步往前走。

物理老师把他的试卷扔进垃圾桶,冷着脸回到讲台,他使劲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继续考试。

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来,俞晚目送着物理老师气势汹汹出门的身影,耳边回荡起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许清颂真牛逼啊,第一名就是狂,说走就走。”

“你们说他跑那么急干什么,家里出事了?”

“他家里还能出什么事啊?八成就是债主找上门要钱了呗,笑死,和这种人做同学也真是丢人。”

议论声让俞晚几乎没办法凝下心来答题,她把笔重重扔在地上,前排的同学投来莫名的眼神。

很快,这搁笔声淹没在更大的议论声里,无人在意她的辩驳。

交卷的那一刻,俞晚知道这最后一门物理,她应该不会发挥的太好。

理科向来不是她擅长的学科,那些闲言碎语就像夏夜里蚊子咬下的包,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

这些熟悉的议论的声音让她梦回幼年时的记忆——

在俞晚上小学的时候,父母不睦的感情就已经有迹可循,越来越多的争吵,战局从家里逐渐扩展到彼此的工作场所,有一次,江慈心跑到俞正飞工作的地方大闹,她闹起来不管不顾,打砸了店里所有的东西。

俞晚深深的记得那一天的记忆,门口围聚了很多人,刚放学的傍晚,有不少牵着孩子的妇女看热闹,她在这些人里看到许多同学的熟悉面孔。

那时候她年少,人生千百种情绪,她第一次感知到的,是难以言说的羞耻与自卑。

那时候身边也都是这样议论的声音。

“听说他妈出轨了,两口子天天大晚上吵架,何必呢?”

“我跟你说,这孩子他爸也不是什么好人,天天喝酒大半夜回家,回去耍酒疯两个人就吵。”

……

俞晚被这些声音吵的头痛,过去和现在交织,她眼前模糊着,似乎觉得所有人的面孔都在变幻成一张张嘲笑的嘴脸。

她终于忍受不了这里的空气,推开门冲向茫茫的雨夜。

校门口的狭长窄道仍然被车水马龙围堵得水泄不通,俞晚憋着一口气迎着雨跑回家,她这个时候庆幸穿在身上的校服外套足够宽大,举起来挡在头顶让她不至于太狼狈。

回家的小院静悄悄的北面的屋子亮了点灯。

俞晚推开门走进去,被外套遮住了视线,冷不丁撞上一片滚烫的胸膛,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却与一双点漆星光的眸子对视——

是出来扔垃圾的许清颂。

他穿着一身再简单不过的家居服,白t黑裤,在这个苍茫的雨夜,他姿态足够的懒散,微微卷起的下巴露出一截劲窄瘦长的腰腹,沿着人鱼线往下的纹理,满是少年的澎湃。

许清颂手拨了下,先发制人。

“你住这儿?”

他一开口,俞晚就忍不住跟着他的思绪走。

她说了声“是啊”,随即反应慢半拍似的也问,“你也住这儿?”

许清颂耸了下肩,摆出个不置可否的意思。

他眉眼上下扫了一眼,把手里的长柄黑伞塞进她怀里,没留一句话转头就走。

原来北面的房间,住的是他。

俞晚有点感叹缘分,又莫名感到安心,担心合租对象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她撑着许清颂给的那把伞进了屋,后来回忆起他最后的目光,似乎隐隐约约落在了她手里的外套。

看见往下滴水的校服外套,俞晚脸“噌”的一下涨红,像做了某个坏事被抓住的小朋友,她赶紧把这件外套晾在房间里的通风处,开了电风扇不停对着吹。

收拾差不多了,俞晚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北面的门。

许清颂分外疏离的声音响起:“伞放在门外就行了。”

“物理试卷我给你重新拿了一份回来,如果明天你能写好交给老师,我觉得他会消气的。”

俞晚飞快说完这句话,被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窗户,她找了块石头,把折叠成四方的试卷压在下面,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跑回去。

雨还在下,回去的一小段路,有雨点儿溅落在她脸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俞晚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也许因为这个世界有另一个她。

许清颂,一个和她一样,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的人。

等到雨停的时候,俞晚带着零钱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一把伞,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天畅销的原因,她寻遍整个超市没能找到一把伞,最后失望而归。

回去的路上路灯大半已黑,零星的几盏灯光亮起一条不明朗的路,在小道的尽头俞晚看见了自己住的那间房子,北面的屋子亮着的灯光驱散了她的胆怯。

俞晚快步走回去,她推开门的动作很轻,也许是因为这座老房子的隔音太差,屋子里打电话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到她耳边。

许清颂背对着她,单手插兜,肩膀靠在窗边墙壁上。

他声音淡淡:“钱我过两天给你,注意让她不要再发病就好。”

“我周末会再去收拾一下,那些以前的东西都扔了。”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俞晚不小心踩到院子里枯枝落叶,清脆的嘎吱声打破了一切的宁静,也带来了满室尴尬。

她不是存心要听许清颂的秘密,但上帝好像却偏偏要将他们两个人扯在一起。

俞晚低着头往前走,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而那边许清颂说话顿了三秒钟,很快,他神色如常结束了对话。

房间里,俞晚深吸一口气,见到的事情和听到的故事在大脑里交织,渐渐组合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她味同嚼蜡地咬下一块面包,犹豫着走出门。

恰巧许清颂也站在门外,少年颀长的身量站在檐下,抬着眸盯着落雨人间,让人看不穿在想什么。

俞晚咬了咬唇,大着胆子把手里的面包递给他。

“我晚上去买了面包,好像买多了,你能不能帮我吃点?”

在十八岁这个青春期激素紊乱的年纪,俞晚身边大部分的同龄男生都进入了一个因为压力过度肥胖的阶段。

许清颂在这些人当中显得有些过分精瘦了,手臂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紧贴着筋骨,俞晚观察过他,知道他从来都不吃晚饭。

许清颂没有伸手接。

他的视线缓慢转移到她的脸上,带着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落下来,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天然的压迫感。

俞晚被盯的不自在,却仍然执着地维持一个不变的动作,等着他接过她的面包。

许清颂锐利目光看着她问:“俞晚。”

“你想要什么?”

俞晚抬起一张纠结而又犹豫的脸问他——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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