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张凡抹了把嘴角的血,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阿喜特,快叫他们住手,要是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发誓我肯定和你没完。”
阿喜特皱了皱眉,缓缓走到张凡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张凡起身和他对视,磨牙道:“丁甯不能和你结婚,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前面的话丁甯没听见,这句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也就走神半秒钟的功夫,双胞胎便把她控制住,然后三下五除二把新娘服套上。
在达亚的这几年,发旧的迷彩服是丁甯的常服,要不然就是捡别人不要的衣服,她还从来没穿过漂亮的裙子。俗话说得好,人靠衣服马靠鞍,本来人就美,灰头土脸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丁甯还在龇牙咧嘴地挣扎着,张凡和阿喜特早已看呆,痴痴地出神。
半晌,张凡推了阿喜特一把,“你赶紧放人,要是惊动了老任,你吃不了兜着走。”
达亚当局现在是一个姓任的说了算,华人,雷霆手段,阿喜特吃过他的亏,对他有几分忌惮。
而老任和张凡是校友,两个人相差二十岁,一见如故,成为忘年之交。
似乎是老任的威力,阿喜特不情愿地命令双胞胎住手,他白了张凡两眼,“丁小姐什么时候成了你未婚妻了?还有了孩子,张部长,你不会有妄想症吧?”
张凡大言不惭道:“我们好了半年了,只是没公开而已。”
他心虚地偷看丁甯的脸色,以为她会生气,毕竟关乎女人的名节,事先又没同她商量。
丁甯却是表情淡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阿喜特当然不信,转头去问丁甯,“你真的和他好了?”
丁甯把新娘服脱下,漫不经心道:“如果你不介意当孩子爹,我可以嫁给你。”
全达亚的人都知道他阿喜特喜欢黄花小姑娘,丁甯平时给人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范,怎么看都会是个雏儿,没想到会和臭男人珠胎暗结,这个消息简直比她喜欢女孩还真叫人失望。
阿喜特左右徘徊了几圈,气呼呼道:“就这么放你们走,我的面子往哪放?”
张凡道:“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会在老任面前替你说话。”
“用不着”,提起姓任的,阿喜特更生气了,他突然来到丁甯面前,指了指她的脖子,“把你那宝贝借我把玩两天,我立马放你们所有人走。”
把玩两天?说得好听,这分明是明目张胆的抢劫。
若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说什么丁甯也不会交出去,但是十八个人被困在这,而且驻地医院有几个病人患上罕见病,正等待医生治疗。
无可奈何,丁甯把怀表从颈间摘下,不情愿递过去,心想着等把医护人员送到医院,她再想办法把怀表弄回来。
阿喜特言而有信,很快命令手下放人。大家十几个小时没吃饭,饿坏了,也可能被吓到,上车后谁也没说话。
车子发动,张凡小心翼翼同丁甯解释,“对不起啊,刚才太着急了,才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丁甯说没事。
见她闷闷不乐,张凡安慰道:“别担心,等下我找老任,叫他帮你把怀表要回来。”
丁甯笑笑说不用,她不想麻烦别人,尤其是张凡,既然对他无意,就不要给两人制造机会。
可事态完全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第二天,整个驻地医院全知道丁甯怀了张凡的孩子,又过了两天,几乎全达亚都在传两个人的恋爱秘事,有鼻子有眼的,老任专门给张凡打电话问何时举办婚礼。
对于流言蜚语,丁甯表现得无所谓,倒是张凡怕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逢人就要解释一通。
张凡英俊潇洒,魅力四射,是很多女孩子爱慕的对象,他却对丁甯情有独钟,未婚先孕这种事,女孩子不解释,肯定有猫腻,没准一直以来的高冷人设是装得,以此来博得张凡的好感。
嫉妒使人心理扭曲,有人开始造谣,丁甯如何灌醉张凡,强行与其发生关系,甚至连怀孕都是设计好的,目的是逼他娶她。
丁甯并不生气,只是倍感无奈,世界之大,竟没有一方净土。
这天晚饭时张凡出门接电话,回来时眼圈泛红,丁甯意识到有大事发生,本想关心询问,最后没开口。
临睡前张凡主动来找她。
“丁甯,我爸爸生病了,医生说最多,最多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话没说完,他已泪流满面。
虽然关于重组家庭这件事,父子俩心里结下疙瘩,但毕竟血浓于水,他打算回去陪父亲走完最后一段路。
“我不知道老任和我爸怎么认识的,他把我们的事和他说了,我爸,想让我带你回国见个面。”
“我爸是个特别看中家庭的人,所以才会不顾我和姐姐的劝阻而再婚,他也希望我早点成家,这几年天天和我姐唠叨。”
“丁甯,你就当帮帮我,假装几天我的女朋友,让老人家安心离开,好吗?”
丁甯面露难色,“女朋友的角色,我可能做不来,万一露馅了,岂不是对你爸爸伤害更大?”
张凡苦笑道:“听我姐说,我爸现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就算清醒的时候反应也很迟钝,肯定看不出来真假。”
见丁甯还再犹豫,他又说:“我不叫你白帮忙,作为条件,我会把怀表给你要回来。”
她没和他说过怀表的故事,但他猜测它对她特别重要。
相处这么长时间,他早看出来,她这个人执拗的狠,不愿意欠别人人情,表面冷漠,其实有一副热心肠,要不然也不会加入黎明志愿者协会。
果然,丁甯心动了。
“你家在什么地方?”张凡和她说过,她忘了。
“海东省渭南市”
丁甯松了口气,心说,不是云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