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郗胸有成竹,也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看,他搬来竹椅在鸠山惠子对面坐下,心平气和地同她谈判。
两个人签过婚前协议,所以没有财产纠纷。
孙郗经手的很多项目和生意,对方是看在鸠山隼人的面子才达成。离婚时,他承诺半年时间,把这些项目以及连锁收益,悉数交出,现在不用半年,三天,三天他便可以处理好。
除此之外,他拿出两亿个人资产,做为对她的补偿。
条件是,她需要与他联合声明,两人已于数月前办理离婚手续。
他连两亿财产的赠予合同都准备好了,把纸笔推到她面前,淡淡道:“发个声明而已,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涉,你可以开始你的新生活。”
他用“你我”,而不是“我们”,鸠山惠子的心被扎了下,隐隐作痛,她从吊床上坐起,轻轻抚摸平坦的小腹。
“我们已经桥归桥路归路,等一年之后,离婚的消息自会公布,你和那个野女人苟合那么久,也不急于一时吧。”
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乖乖离开,她可以不让他知道荒谬的真相。
孙郗的所有好脾气,被她口中的“野女人”三个字消磨殆尽,他冷笑两声,“鸠山惠子,今天你要是不同意,别怪我把你怀孕的消息公之于众。”
鸠山惠子伸了个懒腰,“你大可以公布,我替孩子谢谢你。”
她小心翼翼下来,坐在另一张竹椅上,拿起茶壶斟茶,笑眯眯地递给孙郗一杯,“这种茶,凉了才好喝。”
这女人神经不正常了吗?
孙郗抿抿唇,“我没时间喝茶,你直说吧,怎么样才会公布离婚的消息,条件你随便提。”
茶杯到嘴边,鸠山惠子的手晃了下,怆然道:“你对丁甯是真好啊!只是不知道人家对你怎么样?”
丁甯对他的感情,不允许任何人来亵渎,为了叫鸠山惠子死心,孙郗笑盈盈道:“她爱我,我也爱她,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茶杯落到大理石台面上摔得粉碎,鸠山惠子哈哈大笑,“孙郗啊孙郗,你原来是个白痴,一个女人到底爱不爱你,你察觉不到吗?她爱你,会看着你和我做I做了两个小时,还无动于衷?她爱你,她不让你碰她,她根本就是嫌弃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什么时候……”
孙郗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都瘫了,摇着头否认,“不可能,不可能……”
鸠山惠子站起身,慢慢逼近他,“刘政早被我收买了,给丁甯设计催眠方案的同时,专门又针对你设计了一份,那天在帐篷屋里的人,根本就是我,同你面对面的,是我,同你背靠背的,也是我。”
她又抚摸自己的肚子,得意洋洋地说,“我们的孩子,就是那天怀上的。”
孙郗暴跳如雷,指着她,由于激动手指在空中画圈,“你胡说八道,我,就算刘政出卖我,我也不可能被催眠那么长时间。”
“你的意志力的确强,但也抵不过烈药,我在身体上涂了致幻剂,只需一点点,便可以叫人神志不清,何况,你吻遍了我的全身……”
“不可能……”孙郗难以置信地摇头,“那天的人不可能是你。”
鸠山惠子苦笑着,泪水从眼角留下,鸠山家族的小公主可真有出息,要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
她拿出手机,咬咬牙,按下键。
手机里传出来的是□□激烈碰撞的声音,夹杂男人的低吟和女人的哭喊……
“你爱不爱我?”
“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有多爱?”
“比你爱我,多很多很多……”
……
脑袋嗡地炸开,孙郗感觉受到当头一棒,耳朵瞬间什么也听不到了,他重心不稳,踉跄两步坐到地上,“不可能,不可能是你……”
鸠山惠子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眨眼的功夫,被抽掉所有精气神,只剩副皮囊在,她的心被无数只手撕扯着,扑过去抱住他。
“老公,你告诉我,父亲说得是真的,你和丁甯在一起,是别有目的,你根本不是真的爱她,你爱的是我,你爱的是我,对不对?”
好半天,孙郗才察觉到脖颈处滚烫的泪水,他把鸠山惠子从怀里揪起,摔出去,发怒地嘶吼,“我爱的是丁甯,我爱的是丁甯。”
“可你说过你爱我的,在爱琴海边,你跪下向我求婚的时候,在我们的婚礼上,你掀起我的红盖头时……”
鸠山惠子说不下去了,一屁股坐地上呜呜呜地哭。
孙郗目眦尽裂,“我现在也可以说爱你,你他妈信吗?”
他目光晃动,无意间扫过她的小腹,那里藏着他所有的屈辱与不甘,他忽然站起身,朝她走去。
鸠山惠子察觉出他眼神中的杀气,迅速稳定住心神,她朝旁边翻了几身,趁机按下手表上的按钮。
刹那间,从四面八方蹦出来十五个身着迷彩服、全副武装的西方面孔男子,为首的老大是个络腮胡子,飞起一腿,直冲孙郗的腘窝。
腿部吃痛,孙郗被迫单膝下跪,就像在爱琴海的岸边,和她求婚时那样。随后,他歪着身子栽倒,打翻桌子上的茶具,茶水溅到红西装上。
孙郗本来意识混乱,又猝不及防,要不然以他的身手,绝对不会这么狼狈。
伴随茶杯落地的碎响,鸠山惠子尖叫一声,幸好吃重的是他的真腿,若是假肢,恐怕要骨肉分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残疾,孙郗肯定会斗个你死我活。
她真是爱惨了他,在他痛下杀手之时,还想着顾及他的尊严。
可她还是怪雇佣兵出手太重,恶狠狠地骂络腮胡子,“谁叫你打他的,都给我离远点。”
雇佣兵们不约而同后退两步。
她蹲在孙郗面前,拉过他的手臂,“老公,你回到我身边吧,我可以不计前嫌。”
孙郗目光呆滞盯着地面,把她的手甩开,“别碰我”,语气寒冷彻骨,同时充满嫌弃。
鸠山惠子的心在滴血,苦笑道:“孙郗,从你向我动手的那一刻,我怀孕的消息就向全世界公布了,很快,丁甯就会知道,她亲眼见证这个孩子孕育的过程,你说,她还会不会要你?”
低处,孙郗的瞳孔收紧,眸色暗了又暗,他缓缓抬起头,眼底已被血丝填满。
突然,他发出恐怖的笑声,“鸠山惠子,你大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沦为我的工具的。”
他缓缓站起身,抖掉西装上的茶叶,脸色恢复冷酷,目光仍旧有点游离,没再看她一眼,转过身,径直朝大门口走。
鸠山惠子不死心,哪怕孙郗对她不仁不义不忠,她依然想要挽回他,便把自己查到的消息,添油加醋告诉他。
经过这番折腾,小腹有些疼,她捂着肚子跑向他,叫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