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臼的手臂和受伤的手掌传来锥心的疼痛,男人的大脑短暂失神,丁甯不等他回过味儿来,后退两步,朝他的胸膛飞起一脚,直接把人踹到房间的角落,男人后脑撞到坚硬的墙面昏死过去。
从身形和体态能看出来,他们绝对是练家子,她占上风完全因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先前离开的高个子男人随时可能回来,来不及做多考虑,她打算开门逃跑。
门打开她却愣住了,这个房间真是奇怪,到底哪个方向才是求生之道?左右加上前方共有三条走廊,每条都是大约二十多米的长度然后拐弯,不只拐到何处,更不知道尽头是何方天地。
面对迷魂阵,丁甯闭上眼睛让自己镇定,大脑飞速运转,捕捉先前蒙眼走过来的种种细节,最终决定用直觉赌一把,便朝右手的方向走去。
她并没有因为急于逃生而仓皇失措,
脚步不急不缓,保持之前的频率和距离,为了静下心来她没有睁开双眼,走满二十六步之后右转,没有撞到障碍物,方向应该没错……
就这样凭借记忆,丁甯摸到室外,十点钟的太阳热情奔放,将冬日的寒冷和密室的阴霾一扫而光。
怕被久违的阳光刺激到,她将眸子缓慢打开,还没来得及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刚下台阶,迎面突然飞过来辆汽车……
上级临时改变主意,先把人带去云岭的君耀国际大酒店,然后再去境外,反复强调这个过程中必须保证她毫发无损。
这个女人阴险狡诈还不怕死,要是路上节外生枝他们兄弟俩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边启动汽车边给弟弟打电话。打了几次也没有打通,按时间算灯罩已经销毁,信号应该得以恢复,怎么会打不通呢?
糟糕!
弟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破了色戒吧?那他们岂不是必死无疑?
心慌意乱之下,他把油门当做刹车,刚巧这时候台阶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情急之下他又打错方向盘,直直朝人影撞了过去……
人影飞出去几丈远,结结实实撞到大理石堆砌的墙角上,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被要求“毫发无损”的女人。
他看见地面上的女人艰难地抬起头,哀怨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嘴角似乎扯动几下,然后脑袋深深埋进风沙之中。
等苏醒的弟弟跑出来,哥哥才敢下车,两个人面面相觑,移步走过去查看丁甯的伤势,她没有流血,也没有外伤的痕迹,但事发突然,兄弟俩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弟弟提议请示境外的上级,却被哥哥否决,之前在缅甸的时候,他们办砸过一件大事,这次远渡重洋是为了将功补过的,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她只是短暂的昏迷,先将人带去云岭再说。
哥哥安慰弟弟后,吩咐他把人抱上汽车,弟弟有勇无谋,向来听兄长的话,他蹲下来双臂抄过丁甯的身体,人刚入怀感觉不太对劲,脑袋软绵绵地耷拉着,像没长骨头一样,忍不住去探她的鼻息,怎么没有呼吸?
不会死了吧?
哥哥大骂弟弟不要胡说八道,自己却也把手指凑到丁甯的鼻子下,妈呀!好像真的没气了。
这时候,厂房外传来呼啸的警笛声,兄弟俩做贼心虚,登时方寸大乱,慌忙把人抬上车。哥哥马上感觉到不能这么办,他们跨海越洋过来没几天,在这里并没有把柄,万一碰到警察,车上没有人很容易开脱,如果有人的话就难说了,能不能按时送到云岭另说,把人全须全尾带回黎明岛才是重中之重。
他忽然想起来厂房最西端有间废料屋,里面堆满制作食品后废弃的边角料,先把人藏进去,待情况稳定后再来接人。怕丁甯中途醒来,捆住她的手脚,又用抹布塞住嘴巴。
再说君耀国际大酒店这边,孙祁迟迟得不到消息,还好他准备了两套方案,即使丁甯不能在现场出现,他也不会让婚礼顺利进行。
前两年,他有幸结识代号为G先生的黎家人,便梦想搭上黎明岛那搜豪华巨轮。
黎明岛的生意遍布全球各地,大到航空武舰的生产线,小到街边的便利店。按照岛上的规矩,每个城市只会选择一个合作伙伴,之前由于孙禹亭的疏忽,傅氏集团的掌门人傅远道乘虚而入,成为黎明岛在云岭的中转站。
为了把黎家的生意抢回来,这几年,孙祁不惜在比他年纪要小十几岁的G先生面前伏低做小。
但和他三弟比起来,差点不是一星半点,孙家虽是云岭数一数二的豪门,但无法和岛国的鸠山家族相提并论。外界议论的话语如太平洋的浪花,说好听点是鸠山惠子下嫁,说难听点,孙郗就是一个倒插门女婿。
他这个三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屈能伸了?
孙祁并不想让孙郗吃上这碗软饭,便求G帮忙,两人上次合作是找守墓人。当时孙祁感觉这件事无异于大海捞针,又不好意思回绝,便装作无意间把消息透露给孙郗,没想到竟然真被他找到了。
但G声称这是孙家的家务事,外人不便过多插手。找守墓人不也是黎家的家务事吗?做人不要太双标,通过这件事,孙祁彻底看清G的嘴脸。
如今,丁甯是G的人,他不敢轻举妄动,好在G没有把事情做绝,同意把丁甯借他用一用。
时间已到,孙祁觉得放弃备用牌,直接打出王炸,便通过侍者传递信息。宾客席中,有个性感妖娆的白皮肤女人,她突然从人群中站起来,不知从哪里弄来套精致小巧的弓箭,二话不说,朝舞台上袭击……
这时候,婚礼大典刚刚进行过半,身着吉服的新郎只觉寒光闪现,下意识把新娘子拉入怀中,那枚锋利带刺的凶器便不偏不斜,直接射中他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