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试衣间,其实就是两块布围起来的,头还在外界露着。
弗朗克怕她走光,背过身帮她遮挡。
丁甯在里面呵呵呵地笑。
弗朗克也笑,“你和第一次见面时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弗朗克侧过头,“这样的你像个小孩子”
丁甯穿好裙子跳到前面,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呀!大叔。”
晚上,摩尔公寓A栋13楼走廊里,两个人各种站在自己的门口,丁甯想等对方进门在开密码锁,在弗朗克看来,她是对他恋恋不舍。
“来我这里坐坐?”
他把门打开,邀请她。
丁甯靠墙上,满脸的疲惫,“算了,我想洗洗睡了。”
弗朗克的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
“丁甯,我明天要飞回家处理些事情,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丁甯认真地想了想,腼腆一笑,“不好意思,明天是我爸爸的祭日,我要去祭拜他。”
还好她对数字过目不忘,记住赖宜都哪天自杀的。
终于摆脱弗朗克,丁甯开门进屋,装了一天大家闺秀她真的身心俱疲,首先把两只鞋甩掉。
“嗯~”
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房间里的灯都是智能语音控制的,她当时图简单,输入开灯指令时就“嗯”了一声。
就这样,客厅的灯亮了。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孙郗西服革履坐在中间,指尖夹着烟,怀里抱只鞋。
贵妃椅上的孙正,憋笑憋得五官扭曲。
孙郗的脸色比地皮还要黑,他随手把鞋扔开,可能故作镇定吧,晃了晃指尖的烟,咬牙切齿道:可以吗?
“啊~”
丁甯的反射弧有点长,不过,她这声尖叫大约持续十秒钟。
“可以吗?”
孙正重复孙郗的话,声音尖得像太监。
把丁甯气笑了,说他们尊重人吧,他们擅闯民宅,说他们不尊重人吧,他们连吸烟都要征求你的同意。
“这不是你们的地方吗,还用问我?”
丁甯懒得理会那两个变态,自顾自去洗澡。
洗完澡,她来到两个男人中间坐下。
孙郗嫌弃地瞧她一眼,叹了口气,“把假发戴上。”
“不要”
丁甯拒绝地干脆,“我头上都长热痱子了。”
孙郗没再坚持,叫她汇报这两天和弗朗克相处的细节,越详细越好。
“进程过慢,下次见面,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叫他把投资合同签了。”
丁甯的眼神能刀人,心说,逼良为娼,丧尽天良。
三天后的早晨,丁甯收到孙郗发的信息,叫她去隔壁找弗朗克商谈签合同的事。
孙残花向来直接打电话,何时这么腼腆过,她决定拨过去问个究竟。
对方好久才接,她刚要说话,就听见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呻吟声。
她立马挂了电话。
作孽啊!大早上叫她的耳朵受这种侮辱。
投资合同是三天前那晚孙郗留下的,丁甯去保险柜里取出,简单捯饬捯饬自己,便去敲1302的门。
“你真回来了?我就试试看能不能把你敲出来。”
穿着睡衣的弗朗克无精打采,卷发由于没搭理,乱蓬蓬的,给他增添了几分沧桑感。
看见丁甯的那刻,他的眼神露出点意外。
“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
弗朗克微笑着,邀请丁甯进门。
客厅还保留先前的装修,古朴典雅,最北边的柜子上摆满各种各样的酒,旁边的架子上有台留声机,很有年代感。
留声机这种古董,丁甯只在电视上见过,对了,吉尔的店里也有一台。
说起吉尔,不得不夸他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材料,那只钢笔最后到底卖多少钱暂且不说,他硬是又给她送来一万块。
“随便坐”
弗朗克指了指客厅的原木色的椅子,他则钻进卧室里,再出来时戴着口罩,“我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
丁甯没想好怎么开口签合同的事,便想借这个油头离开,“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她突然想落荒而逃,却被他拦住。
“我心情不好,可以陪我喝一杯吗?”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叫人不好意思拒绝。
“感冒了不能喝酒”
“少喝点没事”
说话间,弗朗克已从酒柜上取下一瓶酒,
“这是我们自己家酒庄酿的,不醉人的。”
他笑盈盈说。
不知为何,丁甯有种特殊的感觉,这个弗朗克,好像同之前的那个男人不太一样。
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我酒品不太好”
丁甯随便找借口。
弗朗克没再劝酒,打开留声机。
旧时的音乐悠扬婉转,叫人听起来心旷神怡。
“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音乐”
留声机边上有两个相框,弗朗克随手拿起一个,慢慢走到丁甯身边,弯身给她看,
“你看看,我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他的身体靠她特别近,丁甯眼睛去瞧相框,心里却对这个亲密的动作表现出反感。
准确地说,她是对此时此刻的弗朗克表示反感。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突然,丁甯的后颈一酸,紧接着,整个人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