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秦夜声音有些变调，清了清嗓子重新说，“他们认可。”

于枳柚右手捏拳打到左手掌心，笑颜如花道，“那就没问题啦！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她这才发现秦夜脸红得很不正常，伸手去碰他的额头。

“没、我没病。”

“真的？那为什么这么红？”

“……辣的。”

于枳柚瞄了眼秦夜的碗，她待会还是不要吃那道菜了。

解决了大事，于枳柚缩回水里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吃着吃着又跳回石面上，把自己的尾巴甩到秦夜面前，视死如归的表情，“拔鳞片吧！”

“？？”秦夜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于枳柚的脑回路了。

“我妈当初预定我爸就是用的鳞片，我也送你一个，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不许再找别的伴侣！”

秦夜努力理解她的话，低头看她的尾巴表情很纠结，“你会痛。”

“没事，我忍得了。”于枳柚紧紧闭上眼睛，眼角皮肤被挤出了褶皱，扒拉着石面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秦夜很犹豫，手贴在鳞片上迟迟不忍使劲，见于枳柚的模样他深吸口气，手指伸到鳞片下刚准备用劲，银白色的尾巴突然溜走。

扑通。

于枳柚跳进海里，“你等着，别走啊！”头也不回的离开。

“……”

秦夜呆呆的望向于枳柚的方向，今天的经历太魔幻，以至于他没能快速反应。可于枳柚忽然就那么跑了他又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动作再快一点就好了……

石面上还摆着一堆饭菜，黎婶说要趁热吃的那道菜也凉了。他放下碗筷，乖乖坐在原位望着海面，等待熟悉的面容从那里探出头来。

于枳柚一路游啊游，顾雪等人还没下班，她游去书房拉住于淮晴就往秘密基地跑。

“你真要拔啊？”

“嗯！”

姐妹俩的秘密基地其实就是龙珠的冢洞，她们的龙珠也在那里。冢洞里是所有已故祖先的龙珠，受到先祖遗留精神力的保护，没人敢去偷，也没人有能力偷。

于枳柚催动精神力将龙珠融入自己的体内，银白的鱼尾一瞬间化为数米长，即使在能见度极低的深海也泛着犹如月光般皎洁的白光。尾巴中后段长出一双小巧尖锐的龙爪，中间纵向方向飘扬一串珠光色彩的鱼鳍，隐隐泛起彩色，美得不像话。

“那你忍着啊。”在海底，她们直接用意识交流，不用张嘴。

“唔唔。”于枳柚趴在冢洞里，两手抱住脑袋。

“我真拔了哈！”

“知道，啊唔！！”钻心的疼直冲大脑，海水冲散了她眼角的泪珠，红色的鲜血从伤口溢出很快又融进大海。

于枳柚抹了抹眼睛，接过于淮晴手里的鳞片，分离体内的龙珠重新放到冢洞里。

“我拿给他就回来。”

“真的不需要治疗一下吗？”于淮晴大喊。

“不用～～”

缺了鳞片的位置剧痛无比，以致于严重影响到于枳柚的速度，一路上眼角的泪珠就没止住过。顾雪也没告诉她会痛成这样呀！

天边的太阳藏身于海面之下，仅留下一丝橘色的光彩。

即使完全没了光也不会影响秦夜的视线，但此刻他却第一次感受到夜晚的孤寂，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夜晚将在不久后一直存在于他的生活，直到属于他的旭日重新升起才结束。

水面太过平静，他再一次想到一年前等待于枳柚的那个下午，等待的滋味的确很不好受。

以后不能让她等，秦夜默默决定。

水下飘来一个身影，秦夜神经绷紧，手不由自主的捏住衣角，心里打鼓她是不是后悔了？

于枳柚顶着红彤彤的眼睛从水下冒出来，嘟着嘴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快拉我一下。”

秦夜迅速跨到礁石边，龙脚浸到水里，伸手抓住于枳柚的手用力上拉，尾巴同时卷过来，将于枳柚带到石面上。

“快看快看！马上流血了！”

“？？”

于枳柚指着缺了块鳞片的地方，“这里！都流血了，好痛！”顺便把鳞片递给秦夜。

秦夜眼里透着惊讶和心疼，嘴边却忍不住扬起好看的弧度。

“怎么不治疗？”

“为了给你看呀！我妈说了，必须要给你看到我真受伤了，你才会知道我对你多好。”其实这是顾雪当初给于通海说的话。

“……我知道了。快治疗。”

“你要牢记哈。”

“嗯。”

于枳柚用手捂住尾巴，能量从掌心浸入伤口，血很快止住，但久久不见愈合。“算了，它应该自己很快能好。”

“……”秦夜眼里有些担忧，鳞片的存在对他这样的种族意义不同，是不可再生的，暴力拔掉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好。

“好看吧？”

秦夜低头看她的尾巴，拿着鳞片的手也在尾巴旁边，于枳柚以为他看得是自己的鳞片。

“好看。”秦夜乖巧回应。

“那当然啦～～也不看看是谁的！”于枳柚下巴扬得老高，“跟你说哦，只要我活着，这鳞片就会一直这么漂亮！”

秦夜也想拔下自己的鳞片给她，但天色太晚了，于枳柚不等他动作已经再一次跳回海里。

“我必须得回家了，要不会挨骂的！明天见！”

秦夜咽下堵在嗓子眼的话，乖乖跟于枳柚道别。

不急，还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