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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超绝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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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强买强卖。然后,你就被捕了?”岑安联想到广场上的人群,无论性别地位,皆于公众场合齐齐失控,抱着头惊恐尖叫的混乱场景。也许这算是一种抽象的行为艺术,但扰乱公共秩序从古到今都是罪名。

阿立不答,一脸陶醉。岑安看着他满身的破洞和涂鸦,觉得这人不仅外表疯癫,精神状态也是相当朋克。

“卖我一次。”岑安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如果你不能精准勾起我的恐惧,你就死定了。”

“包的,包准的!”阿立很不满他的质疑,“不过,我们的脑机都被剥离得干净,没法儿结合全息艺术,体验感可能会差一点。”

“你的意思是,就只能单纯催眠了?”

“对。”

“那,还是算了。”

“嘻嘻,晚了……”

阿立得意地笑着,岑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因为他看到阿立的笑容……模糊了。阿立的声音如同空灵的钟声飘荡在耳边,“你朝我走来的时候,催眠就已经开始了。黑杰克,享受恐惧,听候它的差遣吧……”

我自己,黑杰克?

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

无数刺眼的光线在他面前具象成一条笔直的甬道,岑安置身其中,最先听到的是尾桨的噪音与铁翼划破空气的嘶鸣,太平洋上空风暴来袭,航机摇摇欲坠。四五岁大的男孩往廊道尽头跑去,身后跟着满身纯白的影子。岑安捉住男孩,给他扣上安全带,想抹去他满脸的涕泪,却惊讶地看到了小时候自己的脸……

“小山,小山……”岑安听到父亲的呼唤。

“大山!”他稚声稚气地用力回应,紧跟着就被抱起架在了肩上,满城开着艳丽却无生机的海棠花,那是个冰冷的工业城市,他在父亲肩上抬起头,望见天边巨大的烟囱一团一团吐着灰暗的烟雾。

“小山,我走了。”

直到小山成长为队伍里独当一面的“山神”,父亲也没有回来。

“都生死攸关的淘汰赛了,哥儿几个还没睡醒呢?再输就不礼貌了哈。”胖子教练嚷嚷道。

少年们穿着黑白撞色的队服,手下键盘噼里啪啦地响。岑安在队粉整齐的“顺风天杨、逆风山神”的呼喊中,绕过群山,将长剑插入巨龙心脏,血色晨雾喷涌而出,黎明的到来让台下的欢呼排山倒海。可当面前的屏幕出现巨大的“Victory”时,场内上万观众、解说、主持人全都沉默了。

“开挂!电竞开挂就该坐牢!”

他们背剪着手在如瀑的大雨中鞠躬道歉,恶毒的诅咒与谩骂掷过来时,他们都忘了自己也才十四五岁。

“把它也带走!”退役那天,他最好的搭档天杨将一块青轴键盘砸向他的脸。

画面倏然一转,那块键盘出现在漆黑的地下室里,他的十指在上面灵活翻飞,轻盈曼妙如舞蹈。突然,刺耳的信号声炸响,显示器上的荧绿色乱码如抽风般不断拆分又组合,他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凝聚到了头顶。直到他敲下自杀程序,屏幕才安静下来,却又倏然蹦出一行宋体汉字,“我们,见一面吧。”

他见到了痨病鬼一样的IT专家,那人也唤他“小山”,说他研究的领域里,有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晚上,他做梦梦见自己被那座大山吞噬。他不想和大山硬碰硬,还没等天亮就逃了,从冰冷的北方工业城市逃到炎热的沙金南部。

那里的高大杉木根茎相连,枝桠层层叠叠地遮挡了光线,他的同伴,他路上搭救的一个小麦肤色的男孩,从背后捅了他一刀,手里举着一支针筒,嘴唇苍白:“对不起,我想活……他们要折磨你,但我记得你的好,我偷偷加了三倍的量,不会让你痛的……”

他在男孩宝石一样的黑眼睛中陷入昏迷,醒来时又回到了碎雪横斜的北方。

“还跑吗,小山?”专家的脸在刺眼的光线中模糊了,“或者,你跑得掉吗?我的学生要见你,他是我的得意门生,如果你惹他生气……”

威胁的话渐渐隐去,直到死,他也没有见过专家的学生一面,他知道是那个人在暗网中设局,捏到了他的把柄,他才不得不进入专家的研究所。潜意识里,他怀着对那个人的恐惧死去。

“小山,小山……”黑暗中,一个陌生的却又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叫他。

小山,小山……

一声一声,如电钻声一般往他脑子里钻,他痛苦地抱住头,猛地睁开眼睛。

他发了许久的怔,神识才渐渐回笼。还是两百年后的世界,还是在辑魂监狱。

阿立笑容满面:“怎么样,找回自我……”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嘭”,他被岑安一脚踹翻在地,整个监狱像是被按下了消音键,瞬间死寂。

“找你妈的自我!你是谁,你都知道什么?!”

岑安紧捏他的喉管,双目猩红,淬着冰冷的杀意。

阿立被摔得满脸是血,一阵抽搐,好不容易吸到一点空气,却不顾死活地大笑起来。岑安的脸还是太年轻,阿立可以看到那凶狠表象下隐藏的脆弱与战栗,这让他兴奋不已。

“你这样事后变脸破防、殴打艺术家的,老子也见多了,真他妈缺德……怎么,接受不了?那可是你自己啊,你连你自己也接纳不了……”

岑安膝盖顶着他的胸膛,力道加重,鲜血从阿立嘴角不断溢出来,他却笑得更癫了,咆哮道:“黑杰克,你今天就是杀了我,我也要告诉你——这,就是艺术!”

“……”

岑安哑口无言,松开阿立时,后背已满是冷汗。

岑安向周围扫了一圈,趴在墙上的眼睛全都收了回去,整个监狱噤若寒蝉。

——殴打狱友会被关禁闭。

他一直记得这项规则,他此刻恰好无比渴望独处,他想逃……他得逃!

他静静地等待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他只等来通知他注射疫苗的机械音。

牢门又一次打开,两个押送他的狱警站在门外。

视线越过狱警,岑安看到了被他弄丢的、还没想好怎么跟毛叔交代的诺。

刚出门,诺飘移到他跟前,如泄了气的气球,软绵绵地趴倒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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