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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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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安以为“刽子手”会将他带至禁闭区,等待监狱长的到来。

监狱长是个叫青锋的人工智能,它若想找囚犯传话,可以通过各种电波做媒介,完全用不着面对面——这是那个名叫“诺”的小孩告诉他的。

诺让他想起了童话故事里飘在孩子身边的守护神。岑安猜测诺是个全息影像,他曾见过飘在指挥官沈栎身后的人像,但想想又觉得不对,影像哪儿会有如此逼真的触感?

“刽子手”拖着重剑走在他身前不到一米的距离,锁链摩擦着地面,发出的声音刺耳恐怖。岑安不敢出声同诺交流,诺便在他耳边想起一句说一句,细声细语,有种善解人意的乖巧。

“你前面的独眼机械人是屠,剑上的血来自残暴的变异怪物。”

“毛叔从前和怪物打交道,很早就见过屠,还征用过一批K5型号的屠。”

诺瞳孔里的血光亮了一些,像是探测到了什么,“青锋没有找你,哥哥。”

岑安微微点头,料到了,大抵是有人想借监狱长传唤的幌子,对他动点私刑。

一路走得太迷糊,四周都是看不透彻的灰蓝迷雾,引路的刽子手、身侧的幽灵,通往地狱的黄泉路也就这样了吧。岑安的心态变得十分平淡,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于他而言似乎都不足为怪了。

屠忽然停住了。

可怖的寂静中,氤氲的雾气渐渐淡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汐月伊?”

和初见时一样,汐月伊在听到他的呼唤时,朝他轻轻歪了一下脑袋。

“哥哥,躲开,他们要打起来了!”

汐月伊挡在他们面前,劫法场的气势,让岑安振奋不已。

屠顾不上他,和汐月伊的对峙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他将重剑举到身前,无形的气浪在他们面前凝聚,汐月伊刚韧的长发飘散在身后,翦爪抬起,做了一个“来”的姿势。

岑安连屠起手的姿势都没看清,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嘭”,脚下如同地震般剧烈地颤抖起来。汐月伊四肢矫健,倏地越到屠身后,华丽地旋转一圈,胳膊绕上屠的颈,另一只爪试图去刺屠的眼睛。屠动作虽不如汐月伊迅速,却胜在构造坚固,颈部的“咔嚓”声响了半天,就是拧不下来——那可是曾稳稳拦下过炮弹的翦爪啊。

诺异常兴奋,如精灵般绕着岑安飘来飘去。

这两个人……不,两个机器人,让岑安领略到了械体的美与强悍。

胜负未分,一辆身型流畅华丽的飞车破开重重迷雾,俯冲而来。屠这时表现出几分人性,反应过来这声东击西的策略,想重新控制岑安,却被汐月伊绊得死死的,脱不开身。

车门在岑安面前撩起,诺先一步飞了进去,还未探出凶吉,一只材质柔软的触手突然伸出将岑安扯了进去。

岑安被触手甩在座椅上,扶着最近的舱壁爬起时,恰好瞥见迈速表,顿感心惊肉跳。

高速之下,车窗外的景物在岑安眼里全都成了点和线,看不清轮廓,体内脏器摇晃得厉害,下一秒就要蹦出口舌的样子。舱内除他之外的两个人,身着利落帅气的赛车服,特制的材质让他们行动自如,而岑安在这种车速下,站立都很艰难,尝试几次,还是躺着比较舒服。

他看到一双造型奇特的鞋朝他走来,肩膀被踢了踢,贺韶蹲下来,满脸戏弄,“还活着呢?”

岑安对这少年印象深刻,尤其他愿意花一百亿把黑杰克弄到手这件事。

他扯了扯嘴角:“我要是死了,你的数据库怎么办?”

贺韶双手抓住他的肩,岑安预料他要钳着他往地上一顿猛磕,忙喊道:“等等,等等!换个部位……”

这些天,他的肩骨已经承受了太多。

贺韶手下发力,却没什么动作,幽幽地看了他许久,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还给我。”

“我不适应你的车,我……快死了,真的……”

岑安不知道贺韶口中的数据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显然对贺韶而言很重要,重要到这个乖戾骄纵的少年没了脾气,不仅松了手,还将飞车的速度下调了许多。

他靠着舱壁坐起来,一寸寸捋平呼吸,“贺少这是想干什么,劫狱?还是想亲手了结我?”

“我救了你,你知不知道?”贺韶抹了一把他嘴角溢出的血迹,确认是血液后又满脸嫌恶地抹回他脸上,像是涂油彩,将岑安整张脸弄得脏兮兮的。

贺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继续说道:“屠要带你去的地方、要见的人,跟屠宰场和刽子手没什么区别。”

原来屠不是刽子手,身后的指使者才是。岑安忽然很想知道,屠会是行刑者吗?

“想杀我的,看来连监狱也挡不住。你二哥却觉得把我关在监狱里等待审判最安全,究竟是失策,还是计划之中?”岑安自嘲地笑了笑,又怀了点希望,“是他让你来救我的?”

“是老子有好生之德!他江烬算什么东西?一个侦查人工智能的长官,不靠着点家里的资本,你以为能有多大本事?”

贺韶对江烬的鄙夷,让岑安有点意外:“你竟然这样说他?他可是处处维护你呢。”

“维护我?”贺韶声音一沉,“你知道什么?”

岑安缓缓道:“汐月伊从未接到过杀我的命令,但是在钢厂,我差点儿死在她手里。随影少将说是被人篡改过指令,那个人,是你吧?”

岑安从前也算个黑客,最擅顺着残损代码与蛛丝马迹摸索过去,对细枝末节的关注几乎成了本能。汐月伊那种末世级别的战斗武器,用起来必然慎之又慎。

“汐月伊听江烬指令,江烬负责,且不说被你找着机会偷出来用,即便是操控她差点儿弄死我,江烬也没让随影继续追查,这算什么,渎职?包庇?他会护你,你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真让人羡慕啊,有个人狠话不多的,好哥哥。”

贺韶盯着他,若有所思,呼吸也重了几分。

岑安继续道:“得罪了那帮‘刽子手’,他会为你出面摆平吗?你好像有点瞧不上他。”

“二哥他……”贺韶根本不知江烬护过他,种种细节闪过脑海,到底是藏不住心境的少年,他的神色怅然起来。

“阿韶,不要被他带偏了!”身后的男孩提醒道。

男孩有一头漂染的粉蓝色头发,光泽炫目,他一脚踩上岑安的肩,“黑杰克,你还挺会的。”

“我会什么了?”

男孩看着他,话却是对贺韶说的:“他想从你嘴里套话,关于江侦查长。你忘了他是如何对侦查长出言不逊的?”

“行了,维拉。”贺韶出声制止道。

维拉移开脚,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他,护目镜折射出绚丽的光彩。

贺韶又露出了恶劣的笑:“谁出面,都不重要。同样是胡作非为,我的容错率高到令人生气,而你却只能万分警惕,一招不慎便会坠入无尽深渊,是不是很不公平?”

“一直如此,我对这世界早已无话可说。”岑安眼中黯了黯,突然意识到贺韶这是在对他抛诱饵。汐月伊砸向他的那两柄斧让他刻骨铭心,那是真正下了死手的,贺韶确确实实想置他于死地,今日却又闯进监狱从未知的敌人手中救他,他实在看不懂这个少年。

数据库……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于岑安而言,就是一道保命符。

岑安看着贺韶,从他漂亮的深琥珀色眼里看到了骄傲与张扬,谈及权势时的恣意、对人命的不屑。贺韶杀他,是因为有把握拿到数据库,如今救他,只能是失去了“把握”。

于是他笑了,一脸了然地问道:“贺韶,那个黑客是谁?”

贺韶冷哼道:“你又知道了?”

篡改汐月伊指令,需要出类拔萃的黑客技术,贺韶跟维拉看起来可都不像干这一行的,以他们的财力与资源找个顶尖的数字雇佣兵并不难。

岑安平静地道出一个名字:“灰光。是他吗?”

“感觉如何啊?被亲信背后捅一刀的滋味。”

“他人呢?”

“跑了啊。”

“跑了?”岑安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原来你又被骗了啊。灰光手里根本没有数据库,他只想杀死我——借你的手。你差点儿真的就犯罪了,贺韶。”

贺韶咬牙看着他,脸也青了。

岑安见好就收:“他是我的亲信,所以你才会上他的当,可事实上他很早之前就背叛我了。咱俩真是各有各的惨处啊,不如别互相嘲笑了,合作怎么样?”

“你要什么?”

“你抓他回来见我,我以数据库为交换筹码。”

贺韶默然良久,突然暴起扑到他身上,却被恢复了体力的岑安一个翻滚抱摔到地上。贺韶的手臂被岑安抓住,绕过头顶,三两下锁得贺韶动弹不得。贺韶张牙舞爪,又掐又咬,不要命地以脑门撞击岑安的,“咚”地一声,两败俱伤,两个人都被磕得有点懵。

“你们这些杂种,都拿我当傻子是不是?!”

岑安也很苦恼,到底怎样才能骗到贺韶:“我保证……”

后颈倏然一痛,他的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维拉手里举着一只手枪状的注射器,透明管里的橙色液体有一半已经打进了他身体里。

“妈的……”岑安忍不住骂道。

“被灰光利用,也怪我们没有防备,算个教训。”维拉伸手拉贺韶,却被贺韶一把拍开,赌气似地,只恨恨地盯着岑安。岑安都狼狈到这地步了,竟然还敢反抗,让他有点懵。

“那是什么玩意儿?”

“炸弹。它能煮沸你全身的血液,此刻正随着你的心跳慢慢扩散。每一管纳米炸弹与它的选择溶剂都是唯一对应的,溶剂只在我们手里。不得不说,蓝朔的武器产品造到这地步,没误入歧途实在不容易。”维拉感叹着,掐紧他的脖子,“即便你是辑魂的囚犯,我们照样敢杀你,黑杰克。”

岑安从后颈上摸了一手血,心也凉了半截。

他道德感没那么强,本就打算骗骗贺韶这个野蛮的小混蛋,如今不得不与他捆绑利益,认真办事——想想就烦。

“……这身份从没让我感到自豪。”

“那就好。”维拉露出笑容,“这一次老实点儿,绷紧神经,如果敢耍花招、懈怠、干蠢事,死亡就会是惩罚。”

“阻断场阻断了一切电子设备,如果你们能拆除的话……”

“做不到。”维拉打断他,“它的存在导致枪械和电子设备进不来,对于你这种黑客大佬而言尚且是个挑战,交给外行只会做得更糟。你加油,看来我们都需要时间。”

岑安不说话了,有种把路走死的感觉。

维拉慢慢松开他。心理作用下,岑安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污染了。

从发丝到脚底,恢复平静的贺韶细细地看着他:“黑杰克,抛开灰光不谈,你猜我到底对你动没动过杀心?”

“没有。”

“嘁。”贺韶翻了个白眼——猜得还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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