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酥麻如电流般滋滋蔓延,辛辞察觉到危险急忙抽开手,偏开视线寻找话题避免尴尬,“我,我们是怎么从那鹧鸪山回来的?”
闻言,商挽萧挑了挑眉,后轻柔地将辛辞放进椅座中,他知道辛辞是在转移话题,但他心甘情愿配合,“苏元德派人通知了靖庭司,成丰带人来救的。”
“苏元德竟真是你的人!”虽然之前已在苏元德手中见过靖币,但如今听商挽萧亲口说出,辛辞还是不乏震惊,“这皇宫之中,你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
商挽萧捏捏手指头,似真的在数数,而后不以为意地答道:“五六七八九十个吧,谁知道呢。”
说罢,他接着添了一句,“不过,我要声明一点,苏元德不是我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是他自己一步步爬到那个位置的。”
“既是如此,那他为何会成为靖庭司的人?”
“严格来说,他不算是靖庭司的人。”商挽萧拎椅子在辛辞身旁坐下,边给辛辞剥虾,边继续道:“其实,我与苏元德早就认识了。十二岁那年,我死里逃生,是他帮助师父把我从大火中救出去的。此后,我们断过一段时间的联系,直至我二十二岁杀到皇帝面前,我们才又有了接触。在那之后,他便利用我复仇,而我则利用他打听宫内的消息。”
商挽萧将剥好的虾放到小碗中,让辛辞自己夹着吃。
“复仇?他和谁有仇?”说罢,辛辞脑中冒出一个猜想,“难道是皇帝?”
商挽萧用眼指了下辛辞的小碗,“吃完就告诉你。”
辛辞转回头,垂眸看到那已经摞了小半碗的虾仁,心中涌上一种言不明的情绪。
剥虾仁这种事,一般是父母亲人才会帮忙做,而商挽萧又算是她的什么呢?
辛辞陷入沉思,直至商挽萧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怎么?你不喜欢吃虾?”
“没有。”辛辞恍然回神,拿起筷子认真将虾吃完。
见辛辞埋头吃得很香,商挽萧唇角微微上扬,后兑现他的承诺。
“苏元德十三岁那年,其父母双亡,家里只剩他和一个十岁的弟弟苏潜,为了弟弟能继续念书,他将苏潜送去了远房表亲那,而他则入宫为奴。”剥完虾,商挽萧擦擦手,又给辛辞盛了碗热汤。
辛辞自觉地接过,“后来呢?”
“其实,他原本打算等苏潜及第成家后,就出宫养老颐养天年。可谁知事不如人愿,苏潜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女子,还因此弄丢了性命。”
听到这,辛辞神经一紧,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那位女子是你……”
“不错,是我母妃。”商挽萧顿了下,接着道:“苏潜给我母妃的那封信,是苏元德托人送去的。为免苏潜做出逾矩之事,苏元德检查过信的内容,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当时,苏元德派人送信时也极为小心,不该被人发现,但最终这事还是让我父皇知道了。”
虽然身是局外人,但听到这里,辛辞仍是不禁替苏潜和丹妃捏了把汗,同时也为商挽萧接下来的人生而惋惜,若没有发生这件事,或许他之后能过得顺遂些。
心中思绪翻涌,辛辞伸手夹了只虾,仔细剥好后放到商挽萧碗里,像是在安慰一个丢了糖的小孩,“商挽萧,吃虾。”
商挽萧盯着碗中的虾肉看了片刻,而后拿起手帕,将辛辞剥虾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擦干净,像是在擦一样不可被玷污的珍品。
他边擦边道,“后来,苏元德越想越不对劲,便开始着手调查那件事。几经周折才知是商乾,也就是当今圣上,买通了我母妃房中的侍女。侍女偷了信呈到我父皇面前,而后商乾在一旁添油加醋,说我母妃要同人私奔。一个帝王,怎能容忍得了这种事,之后”
“商挽萧,你还没有吃虾。”后面的事情,辛辞都知道了,她不想让商挽萧再重温那段痛苦,便及时开口打断。
商挽萧的手一顿,视线上移落到辛辞的眼眸,他暗示般地道:“我倒也想吃,可我现在两只手都忙着。”
辛辞又怎听不出这人是想干嘛,她才不惯着这人,只见她将手一抽,后状似自然地转移话题,“成丰是谁?”
话题转变得太过突然,商挽萧不禁一怔,后意识到辛辞问了什么,他眉头不悦地皱起,没多好气地说:“就是那个看马的小厮,我见他还算机灵,提拔他一下。”
一想到看马小厮,辛辞脑中闪过的第一印象就是那声响亮的“大黑马!”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腹诽道:没看出他哪儿机灵。
“你那匹黑马到底叫什么啊?”见商挽萧今日有问必答,辛辞又生出了一丝期待。
此话一出,商挽萧立即转回身去,恍若完全没听到,专心致志地品起了虾肉。
辛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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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庭司,一连几天,商挽萧都在府中鼓捣着什么,既兴师动众,又悄悄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