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没多少百姓相信这股邪教。但随着瘟疫的横行,许多人走投无路,便开始病急乱投医,拜入永生门教下。
接着,怪事便发生了,这些信了永生门教的人竟真的开始好转!
世上哪有这种妙术?医馆的药郎昼夜不分地救治不管用,拜入永生门就能解脱?这多半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来自二十一世纪、坚信科学的辛辞自是不会被糊弄,但陷于苦海中的黎民可想不了这么多。谁能救他们,他们便去投靠谁。
渐渐地,信封永生门教的人越来越多。
其实,如果这些人只是信教,那也没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信仰。但坏就坏在,这些曾经受了商挽萧恩惠的人,又反过来咬了商挽萧一口。
说什么靖庭司假仁假义,明明不难治的瘟疫却治不好,一看就是故意的,借此铲除异己。
还有些失了亲人的,扛着铁锹要去砸靖庭司的大门,虽然都被靖吏成功地拦截回去,但司内的辛辞也没少听到谩骂声。
待在靖庭司内的辛辞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身处是非之中的商挽萧呢?
不过,好在商挽萧的身体已无大碍,倒不是因为药郎研制出了药物,而是商挽萧的体质的确特殊,硬生生抗了过去。
但不管怎样,这对辛辞来说都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是日傍晚,辛辞忙完从膳堂出来,阔别几日,她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人。
商挽萧眼下挂着乌青,一看便是休息不足。
辛辞嘴巴动动,先开了口,“用过晚膳了吗?”
“嗯,吃过了。” 商挽萧稍稍瞥开视线,淡声答道。
“哦,那就劳烦萧王再陪我吃一次吧。”说罢,辛辞不给商挽萧拒绝的机会,转身便回了膳堂。
一炷香的时间,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便出了锅。
两人坐在院中安静地将面吃完,皆十分默契地没有提上次之事。
膳后,商挽萧没有回厢房休息,而是直接去了酒窖。
辛辞原是不饮酒的,但也跟着一同去了,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进到酒窖,辛辞便被惊到了。
酒窖之大先抛开不说,其中的装设也是别具一格,最重要的是带着几分典雅之气,当人置身其中时,会觉得很舒服。
“平日里喜欢饮什么酒?”商挽萧问。
辛辞摇摇头,答:“我不怎么饮酒。”
闻言,商挽萧的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转瞬恢复如常,“那便只能拿瓶度数低的了。”
说着,商挽萧便带着辛辞拐入里面的一排酒廊。
这里的酒瓶看着格外秀雅,个个皆是精致的长颈瓶,其上还绘着各色的釉彩,比起说是酒瓶,不如说是艺术品更为恰当。
辛辞的视线在排排酒瓶上扫荡,最后看中了一个最清秀的,她指着瓶子问商挽萧:“我可以拿这个吗?”
见辛辞在众多酒瓶中恰好选中了这瓶,商挽萧怔愣一下,后缓缓地点了下头。
等辛辞挑完,商挽萧又转回去拎了五六壶他常饮的,两人便一同出了酒窖,拾阶上了屋顶。
今夜是阴天,月光看不真切,平添几分忧伤。
商挽萧曲腿坐在屋脊,嘣的一声拔掉酒塞,先仰头喝了几口酒。
辛辞也学着商挽萧的样子,拔掉酒塞,先啜饮了一小口,咂摸咂摸,甜甜的,且没有很重的酒精味,像是果汁,很好喝。
“商挽萧,这酒叫什么名字?”辛辞晃晃手中莹白质地的酒瓶,问道。
“长相安”
辛辞品味着酒中含义,问:“是‘长久相伴,平安顺遂’的意思吗?”
“忘了。”商挽萧答完,又随意地补了一句,“或许吧。”
“这酒名是许多年前起的了吗?”喝了酒,辛辞的话也变多了些。
“这是我会酿的第一种酒,那时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吧。”
听到这,辛辞不乏震惊,“你从六七岁就开始酿酒了?”
商挽萧不以为意,语气沉沉的,“我母妃她喜饮酒,闲下来的时候多半都在酿酒,我见得多了,便也就会了。”
见商挽萧的情绪不多高涨,辛辞拿自己的酒瓶碰了下商挽萧的酒壶,弯弯嘴角,道:“你在酒中许的愿,你母妃在天上听到了,她一定会帮你实现的。”
“是吗?”商挽萧望向辛辞手中的酒壶,眼皮压得有些低,声音也低,“可她从来都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