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校场上,辛辞策马挽弓,放箭时利落干脆,脱弦的箭羽疾驰而去,携着呼呼的风声直奔塔娜的箭筒。
咔嚓!
一道木裂声传来,下一瞬,塔娜筒中的箭羽被崩得四散而去。
看着纷纷落地的箭矢,塔娜彻底被惹恼了,双腿用力一夹,驱马冲辛辞而来。
借此间隙,辛辞将手中所剩箭矢尽数放完,收九枚泥丸于自己名下。
十九比六,只要比武结束的铜锣声响起,辛辞就可以宣布获胜。
只是,场外的裁判不知得了谁的授意,迟迟没有敲响铜锣。
片刻间,塔娜已近至辛辞身侧,只见这位自马背上长起来的女子用力一挥,以长弓作剑刃,猛地朝辛辞砸去。
见状,辛辞忙举起手中长弓抵挡。两支长弓于半空相撞,谁也不肯让谁。
塔娜的狠劲上来,脚下用力踩着马镫站起,自上而下以全身之力欺压辛辞。
辛辞掌心刚受了伤,伤口未愈,此时用力便又流出血来。
手部痛感袭来,辛辞有些使不上力,上半身逐渐被塔娜逼得向后仰去。如若此时她先落地,那之前的成绩再好也会被作废,辛辞不想让塔娜的诡计得逞,便努力凭借腰腹力量及双腿稳住身形。
见辛辞仍在死死支撑,塔娜再次猛地施压,恶狠狠地一字一句威胁辛辞,“萧王妃,还不放弃吗?若继续这样下去,手废了事小,丢了小命可就事大了。”
辛辞的上半身已几近与草地平行,在这场与塔娜的力气较量中,她越发不占上风,再继续这样下去,她定是要被活活压下马去。
鲜血自伤口流出,洇透层层缠绕的绷带,顺着辛辞的手腕往下淌,杏白的马服沾染上血色,如不惧严寒的梅花覆落于皑皑白雪。
既然塔娜想让她输,那她偏不如这人的意!
只见辛辞猝然收力,与此同时将上半身猛地下压,在马背上做了个下腰的动作。
塔娜没料到辛辞会突然诓她,手上没了力道支撑,倾斜出去的上半身顿时失去平衡,手忙脚乱地企图按住辛辞的马背以稳住身形。
辛辞见此地杂草丛生,纵使落地也不会受伤,便立即握住缰绳驱马调转方向。
塔娜手中摸了空,身子彻底控制不住,直直向地面栽去。
这下,无论是射箭还是策马不落地面,都是辛辞获胜,场外的裁判再无耽搁的理由,不情不愿地敲响了铜锣。
这场颇似闹剧的比武终于结束,辛辞翻身打算下马。谁料,就在她一腿凌空之际,塔娜忽地从其身后扑来,抱住她踩在马镫上的那只脚,向后猛地一拽。
双脚瞬间失去着力点,辛辞忽地向前趴去。由于没有任何防备,坠落时,辛辞的腹部砰地撞到马鞍上,为增强稳固性,马鞍骨架材质皆为木材,如此由上而下地撞击,其痛感不亚于被人用木桩用力猛杵。
五脏似有一瞬的移位,辛辞的喉间顿时涌上腥甜。
被砸的马匹又因此受了惊,嘶鸣一声狂奔起来,直接将趴在上面的辛辞颠翻在地。
几番周折,辛辞受的伤远比塔娜的重,脸色也几近苍白。
可纵使这般,塔娜仍觉不解气,随手拿起她先前掉落的箭羽,疯了般朝辛辞扑去。
辛辞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只见她将手一握,似狠狠抓了把什么,而后待塔娜临近之际,猛地撒手一扬,顷刻间,纷扬的泥土混着砂砾直冲塔娜而去,给这人来了迎面一击。
塔娜一心想让辛辞见血,完全没想到辛辞会给她来这一招,沙子呼面而来,眼睛顿时便睁不开了。
辛辞原本以为这人怎么也得消停一会了,双手撑地打算起身离开。谁料,这次塔娜倒是恢复过来得极快,她还未走出多远,塔娜便又提箭重来。
辛辞掌心还在流血,腹部又受了撞击,此时的她实在是很不好受,但她还是撑着长弓踉跄站起了身。
在她的字典中,没有“放弃”一词。
眼前的红色身影愈来愈近,那样子真的像是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辛辞紧紧攥着手中的长弓,这是支撑她站住的凭借,心中暗数着数字,那是塔娜距她还有几步。
她打算的是,等塔娜挥箭斩来时,她要抬手举弓相抵,此后是坚持几息倒地,那都是后话了。
五、四、仅剩三步了,二……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