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辞本以为,商挽萧问她能不能走是让她自己回去,如今见人在门口等她,顿时有些懵,愣在原地没有动弹。
半晌,商挽萧没听到身后人的动静,微微侧头问辛辞,“不过来?”
闻言,辛辞回过神,忙走到伞下,与商挽萧并排而立。
临出门前,商挽萧不着痕迹地将伞向□□斜些许,而后两人一同踏入雨中。
夏夜的雨降下白日的燥,无疑是舒适的,可此时的辛辞并不觉得多舒服,她浑身发烫,热得很。
体内残存的毒素需要排尽才行,但排毒的过程会引发高热,身子会难忍些,但高热发出来便可大好了,这是药郎临走前告知的。
辛辞提前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没想到这高热来得这般快,来势这般汹汹。
她凭借顽强毅力才没至于在半路晕倒,终于坚持到侧院,她的厢房连着段长廊,长廊有顶,不用撑伞也不会被雨淋到。
商挽萧收了伞送辛辞到门口,厢房门打开,辛辞扶着门框入内,而后转身同商挽萧道谢,“今日多谢司主的救命之恩,日后若辛辞还有命在,定竭尽全力相报。”
雨滴沿着纸伞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洼,商挽萧看着辛辞,静默着没有开口回应。
忽起的高热令辛辞头昏脑涨,此时的她腿脚有些发软,有撑不住之兆,她急忙打破沉寂,对商挽萧说:“今夜时辰太晚了,司主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商挽萧动也没动,仍旧保持沉默,不说走也不说不走。
见人没反应,辛辞只好接着道:“那我关门了。”
话音落下,门扉渐合。
蓦地,一只大手抵在门框上,止住了房门关合的动作。
房门关而复开,这次不等辛辞出声,商挽萧先行开口:“你身体起高热,自己一个人能行?”
“能的,能行的……”
也是寸了,辛辞话音刚落,一阵眩晕就猛地袭上,随之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是翌日傍晚,不过辛辞倒不是因睡足了醒的,而是被胃中翻滚折腾醒的。
喉间作呕的感觉愈发强烈,辛辞抬起身子探出床榻,由于一天一夜未进食,吐出来的仅是些药汤。
一阵阵干呕催得辛辞十分难受,连咳嗽带吐将眼睛都呛出了泪水,忽地,背上落上一只宽大手掌,一下一下地替她顺气。
适才光顾着解决胃中难受,辛辞竟是没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人,她侧头看去,眼前人的面容俊美无俦,身上衣装还是昨日那身,眼下泛着乌青,一看便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辛辞慢慢坐直身子,声音因高烧变得有些哑,“司主,您怎么在这?”
商挽萧没作答,起身走到桌案前,倒了杯温水端着回来,“把水喝了。”
病中的辛辞格外乖顺,听话地接过茶杯把水饮尽。
商挽萧从辛辞手中拿回茶杯放到案几上,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商挽萧的应允简明扼要。
随后,一位端着白粥和汤药的女婢推门而入,后恭敬说道:“司主,辛小姐的药熬好了。”
商挽萧“嗯”了声,随后从女婢手中接过托盘便让人退下了。
胃中没有吃食,总要喝碗白粥垫垫才好喝药,商挽萧端着白粥坐到榻边,问辛辞:“能自己喝吗?”
辛辞不轻易生病,一生病便像被讨债一般,浑身乏力、胃口不佳,此时她什么也不想吃,摇摇头问商挽萧:“能直接喝药吗?”
“不能。”说罢,不等辛辞再说什么,商挽萧直接将盛着白粥的勺子递到辛辞嘴边。
被逼至这份上,辛辞不好拒绝,只能抿着勺子喝尽白粥。纤长的睫毛如小扇般垂着,辛辞温顺的样子像只小白猫。
商挽萧似是很享受这个喂食的过程,一勺接着一勺连汤药也喂给了辛辞。
喝完汤药,辛辞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种无法下榻的日子连着过了三天,辛辞的身子才终于见了好转。
是日清晨,辛辞睁开眼眸,阳光透过轩窗洒进,像是给床帏镀了层金光,温暖又充满希望。
多日瘫在床上不动弹,辛辞觉得自己的手脚都要锈住了,起身穿鞋下榻,边活动筋骨边走到桌案旁边。
一到桌案旁,辛辞便发现了一件奇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