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几人所言,这刘大人当日就与他们一桌,赢了几把也输了几把,最终算是无进无出,期间无甚异常,玩了不过一个时辰便走了。
几人说的时间与唐禄说的能对上,辛辞推测几人没有说谎,但若一切皆如几人所言,这刘大人也不像是在这赌坊被投的毒。
酉时,辛辞从赌坊出来,两处嫌疑重地皆已去过,并无什么重大发现,她颠着靖币走在街上,忽地抬眸,发现身前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商挽萧。
自穿越至此,辛辞还未在除靖庭司以外的地方与这人撞面过,她无意打破这种状态,更不想在外面被数落什么伤风败俗,便故意放缓了步伐,打算在被发现前与商挽萧拉开些距离。
谁料,那人却是脚步一顿,直接停在了原地。
见状,辛辞知道对方早已发现了自己,只好紧走两步追上去。
来到商挽萧身边,辛辞还未说话,对方先开口了,“没想到你还有赌瘾。”
用了靖币当通行令牌,辛辞到底有些没底气,轻咳一声以缓解尴尬,“司主的消息还真灵通。”
商挽萧瞥了辛辞一眼,而后转回脸去,边走边说,“本月十六,皇帝大寿,你陪我入宫一趟。”
闻言,辛辞急忙跟上去,“要我入宫?去做甚?”
商挽萧故意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许久没听到答话,商挽萧侧眸朝辛辞看去,发现那人正低头数靖币数得认真,不禁疑惑,“在做什么?”
辛辞轻叹口气,语气中带着几许哀怨,“在算我得提前几天没命。”
商挽萧显然没料到辛辞会说这个,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和那些大臣谈笑风生时,怎么没担心身份会暴露呢?”
“和他们斡旋时我都蒙着面,他们认不出我。”
商挽萧将视线落在辛辞的眉眼上,想说些什么,但话至嘴边又改了口:“到时候入宫,你也可以蒙着面,也不会有人认出你。”
“真的?见皇上蒙面,不会被视为大不敬吗?”
“无妨,他得礼让我三分。”商挽萧说得不以为意,似乎完全不担心被扣上忤逆之罪。
闻及此,辛辞更加好奇,商挽萧究竟要给她安排个什么身份,才能让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能连带着对她礼让三分。
转眼,两人回到靖庭司门前,商挽萧在前拾阶而上,辛辞在后跟随,商挽萧在最后一阶突然停住脚步,辛辞心里想事,险些没刹住直接撞上对方的后背。
商挽萧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向辛辞伸出一只手,对此,他们早已心照不宣,辛辞轻车熟路地解下一枚靖币放到商挽萧手中,给完转身就想走,却被商挽萧的一声“辛辞”给叫住。
被商挽萧连名带姓地叫这是头一次,辛辞步子一顿,转身看向那人,“还有何事?”
“我记得你从前很怕我。”
辛辞不记得此前原身与商挽萧究竟有过什么交集,心间一提,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我现在也很怕你啊。”
商挽萧扫了眼辛辞的站姿,是带着几分随时会出手反击的防备,丝毫没有从前那般见他就跑的模样。
他从不信牛鬼蛇神那一套,但眼前这人,却时不时会让他生出或许这世间真有附身一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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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连三天,辛辞都会去赌坊转上一转,经过几天观察,她发现这赌坊明面供人博戏,但背地里多半还有别的营生,因为这赌坊地下还有一层,而那里是她连靠近都靠近不了的地方。
除此之外,辛辞还从赌客口中得知,这赌坊掌柜是个极为神秘之人,他们常年在这里寻乐子,但却从未见过掌柜的面,只闻其有个“夜玄”的代号。
能敢违背朝廷规则办起这样一间赌坊已实属不易,能长久经营持续不衰更是难上加难,而这位名为“夜玄”的人不但做到了,还能在万一哪天出事后全身而退,这不禁让人对他的真实身份产生了遐想。
辛辞猜测,这人要不就是像商挽萧这种能让皇上礼让三分的人,要不就是消息灵通结交四海的江湖人士。但不论是哪种,都是不好对付的人物。
追查真凶一事陷入窘境,辛辞有些头疼,但令她更为头疼的则是明日的皇上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