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很是满足,因为不巧,他是真的有很多钱。
不仅辉业的钱是他的,等熬到秦景旭死了,秦氏的钱他也可以分一杯羹。
嘿嘿,这难道不是他和周清天生一对的有力证据?
因为周清表现得很喜欢钱,秦邺对两个人的未来都更有信心了。他低头亲了亲周清的脸颊,“我不会赖账……”
“我们结婚的时候,去做财产公证,到时候直接签协议,我的就是你的。”
周清:……
他抿唇,竭力想要装得平静无波,但实际上,从他关手机的动作看来,就知道他已经有些慌乱了。他飞快将手机扔开了,翻身将秦邺扑倒在床上,“谁准你乱说话的!”
被周清压在身下,秦邺还很顺从,只是抬手搭在周清腰上而已。他看出来周清有些慌乱了,但也只将其归咎于自己的话出来的突然,没给周清足够的心理准备。
可因为那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他也没有要收回的打算。
其实秦邺知道,如果他改口说自己是开玩笑,大概会让周清更为放松的。
可他就是不想。
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让秦邺对两个人的爱情格外有信心。他已经受够了一个人的生活,无论是母亲离世还是胞妹出国,这些于他而言,其实都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他孤独太久了,无人的深夜和喧嚣的周末午后,他独自在家里或者在办公室休息室时经受的煎熬,曾经一度让他觉得自己这个人已经岌岌可危了。
他要抓住周清,但并非是想要让周清成为他的救赎。
就是从很久之前,两个人各自揣着心事在车厢里相遇的时候,他就想要拥有周清。
“我没有乱说话。”
他捉着周清的手,不顾周清的抗拒,硬是将那只手递到唇边亲了亲,“之前我一直在期待,能把这话说给你听。”
话音落下,周清还没回应,但秦邺突然反应过来,他又下意识在周清面前伪装自己了。
期待什么的,于他而言是遥远的东西。其实他从没期待过能够跟周清在一起,如果不是周清带他回家,他这辈子可能都只是周清的上司。
勇敢从来没给他带来好事情,他已经不做勇敢的人很久了。
秦邺的眼睑低垂着,很有些忧愁的摸了摸周清的面颊。他思绪发沉,呵气的时候,都要每一口气都吐干净,憋闷的胸腔难受,才继续吸入下一口。
而在这长久的静默中,周清明显也难以平静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做了错误决定,因为没能早一点承认自己对秦邺的感情,所以他放肆胡来,把秦邺带回了家里。
在他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即将死去的时候,他不管不顾的硬是把秦邺困在了身边。
这和过去几年中,周清设想出来的自己的离去,全然不同了。
他经历过年龄相仿的友人的逝去,因为心思柔软,他比谁都明白这种事情于留下的人而言有多痛苦。所以过去几年,每次他规划起自己的离去,其中最为关键的点,便是离去的时候安静的、悄然无声的。
不让父母、亲人朋友看见自己的难堪和痛苦,就那么安然地走,体面地走,他觉得这样,好歹是给留下的人一些慰藉了。
所以查出来自己的有病,他不想去医院医治,也不想告诉父母和朋友。
苏向阳是个例外,因为苏向阳大学时候和他一起直面了朋友离世,他不希望苏向阳还像几年前一样,又在毫无准备的时候面临噩耗。
可其余人,周清是不想拉下水的。
而现在,“其余人”这个指代,于周清而言变得清晰起来了。
他不想拉秦邺下水。
他不知道秦邺以前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秦邺偶尔会情绪不稳定,他无法判别这种“不稳定”的程度,他只是无比清楚,自己应该避免让秦邺经历这些。
可是很糟糕,对上秦邺的视线的时候,周清就知道,已经晚了。
他成为了一只水鬼,缠着秦邺的四肢,即将把秦邺也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