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清如、柳归云、柳悦舒和李迟暮跪在庭院里,骄阳似火,还没夏天呢,都热得要死。
头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汗珠晶莹剔透,清晰可见,打湿了额前的碎发。
坐在前面门口的宋书佰拿着竹条,气冲冲的,手支撑在大腿上,竹条屹立不倒,宋书佰攥得很紧实,离得远,看不清宋书佰的神情。
宋文端了杯凉茶,口吻亲切,说道:“父亲,天气干燥,喝点儿凉茶吧,免得上火。”
宋书佰抬眼望着,训斥道:“你看看这四人成何体统,聚集打架,殴打同窗!你呀,带着头无视回香阁规矩!”
“父亲教训的是!”
宋书佰接过宋文递来的凉茶,浅浅的抿了一口。
宋文的身体正好遮挡住宋书佰的视线,于菲情带着几个同窗弯身跑过来,一人给了一个垫子,小声开口道:“膝盖疼了吧,快藏起来垫着!别被发现了!”
其中有位同窗说:“你们四个够可以的!早就看那傅云舟不顺眼,想要干他一顿,你们干得漂亮!”
李迟暮道:“那你过来替我们挨抽。”
“哎哎哎算了吧!”
李迟暮白了他一眼。
于菲情往后瞅了瞅,然后带着他们离开了。
荣清如左边是柳悦舒,右边是柳归云,他旁边是李迟暮。
荣清如拉了拉柳悦舒的手,问:“柳姐姐,第一次反抗怼人的感觉怎么样?”
柳悦舒垂下眼帘,低声说道:“反抗完,还是要领法的,但是我觉得心里面顺畅了不少。”
“是吧,与其委屈自己,还不如揍傅云舟一顿来的爽!”
李迟暮身子微倾,歪着头,说道:“你好歹的是个有身份的官家千金,怎么这般放荡啊!这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那你认为的官家千金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个……啧!我觉得应该是说话温温柔柔,仪态端庄,样貌美丽,有学识的,荣姐姐,你也就占了后三个。”
荣清如啧了一声,不屑地撇嘴,说:“这样的哪有啊!”
“怎么没有,荣夫人不就是吗!还有还有,话本子里那女子也是,害了一种不寻常的病,看上去很憔悴,但是人家温情似水,美丽端庄,而且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姐姐,你实在是让人看不出来你身体不好。”
荣清如暗骂道:臭小子竟然这么说我!难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才好呀!
荣清如反驳:“你病病怏怏的还得让人看出来啊!没听过一句话嘛!趁你病!要你命!”
柳归云把荣清如往边上推了推,示意她往前看,宋书佰正往这里走嘞!
几人纷纷跪好,立马变正经。
宋书佰挥着竹条,在自己的手掌心上试了几下,呵斥道:“还记得回香阁的规矩吗,清如。”
“学生记得。”
“第三条是……”
“不允许打架斗殴。”
“第七条呢。”
“不允许袖手旁观,怂恿他人。”
“这两条,你犯了哪一个?”
“两条都犯。”
“服吗。”
“甘愿受罚。”
柳归云急忙说道:“老先生,是我打的人,她刚受了伤!这……”
“闭嘴!”宋书佰脸拉了下来,“犯错,就该罚!楚桑!”
赵楚桑带着几个人过来,宋书佰将竹条扔到他的面前,吼道:“打!”
四个人都很听话,老老实实的坐在长椅上,脱下鞋子,赵楚桑捡起地上的竹条。
“老先生说的不错,别怪我无情了。”
赵楚桑来回地走,用竹条一下一下的抽打,谁也没放过,竹条打在脚底上,啪啪啪的,一竹条下来,抽的脚底火辣辣的,赵楚桑走到荣清如的面前,轻笑,眼神中透漏出来的傲慢,趾高气昂地说道:“楷模?哼!”
抽荣清如的时候声音更响,荣清如咬紧了牙关,她突然想明白,嫉妒自己啊。
“哟!挺能忍啊,再给你一下!”赵楚桑挥起竹条,猛地给了荣清如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啪、啪、啪、啪……
荣清如脚上的棉袜渗出来了鲜红,柳悦舒内心绞痛,她道:“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逮着她一人打。”
“赵楚桑!你真是小心眼儿!”柳归云高声喊道。
宋书佰见了,心也软了下来,开口制止道:“住手吧!”
赵楚桑充当耳旁风,又给了荣清如一下。
荣清如始终是没吭一声,暗道:“真是有病!讨厌至极的小人!
“赵楚桑!老先生叫你住手你聋了吗!”柳归云喊得嗓子有些嘶哑。
宋书佰心里清楚,赵楚桑这人,太贼了,干不成大事。
见宋书佰来了,赵楚桑慌忙将竹条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