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渟以为上官鸿是随口一说,对他来接自己不抱什么期望,毕竟家长没必要对一个家教老师这么上心。
“渟渟!”
岳渊渟将近七点半到学校门口,一眼看见上官鸿手撑着车顶朝自己挥手。他笑得洒脱恣意,在秋日初升的阳光中连凶恶的面相似乎都柔和了。
上官鸿看见他手中提的塑料袋:“你这拿的啥?”
“酱牛肉和竹筒鸡。”
上官鸿撇撇嘴,有点嫌弃的样子:“那小子给的?”
岳渊渟找补道:“我不在学校它就坏了,就想着中午一起吃。”他顿了顿,又说,“我还是送回宿舍吧。”
“别折腾了。上车,回家吃饭。”上官鸿快步拦住他的去路,握住那双细白的手往轿车副驾走。
岳渊渟连忙把手抽出来。
上官鸿的掌中没了柔软的手,尴尬地笑笑,把人塞进车里,转进驾驶室,启动车子:“我熬了火腿蛋花粥,又蒸了几个肉包子,一会儿你尝尝。”
岳渊渟侧头看他,一脸不确定地问道:“阿鸿,你真的管我饭?”
上官鸿看他一眼,笑道:“那当然了,我还能骗你吗?”
“谢谢。”
岳渊渟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他从高中毕业就开始做家教,从没遇见管饭的,心里不禁有点忐忑:“你为什么管饭?我以前做家教,家长都不管饭。”
上官鸿一脸坦荡真诚,看不出任何邪念:“我和你投缘,再说学校离我家距离也不近,你大中午还能回学校?”他啧了一声,眉头紧蹙,痛心疾首道,“小鹄那个成绩太差了,我就盼着你能多教教他,别让他一天天混日子,怎么的也得让他上个高中吧。我们一家子都没文化,我把希望就寄托他身上。”
岳渊渟没想到这男人看着壮实粗糙,却心细如发,想得这么周到。
“我一定尽全力教他。”
“那多麻烦渟渟了。”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上官鸿想到昨晚上遇到的男生,问道:“昨天那小子是你同学?”
“嗯,他叫刘路,是我同学。”
上官鸿“哦”了一声,又说:“我看他穿得挺好,家里挺有钱吧?”
“我听别人说他爸有个工厂,应该是个小老板。”
上官鸿又“哦”了一声。
岳渊渟想起刘路过生日的事儿,道:“阿鸿,周五我想请一天假。”
“有事儿?”
岳渊渟知道刚工作就请假不太好,但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刘路那天过生日……”
上官鸿恍然大悟:“这酱牛肉和竹筒鸡他没收你钱是吧?”
“嗯。”
“那你去吧。”
岳渊渟吃了一惊,他竟然没有半分不悦,还答应的这么爽快。
上官鸿又问道:“你们去哪儿过?出学校吗?用不用我去接你。”
岳渊渟昨天听刘路说了,道:“去一个叫红闪的酒店,我跟他们一起去,不麻烦你了。”
上官鸿的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行,那你多注意安全。”
两人又聊了会儿才到家。上官鹄已经摆好碗筷,坐在桌边了。
岳渊渟吃饭很慢,也很斯文,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戴着一张保持距离的面具,把自己禁锢在礼貌与克制的牢笼里,打造成毫无差错的完人。
上官鸿经刘路提的那句“吃了一个周的馒头咸菜”才回想起来,昨天用饭时岳渊渟吃了不少肉和鱼,但与饿狼一样扑上去的混混不同,他与平常吃菜并无差别,如果不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
周五傍晚,红闪会所还没开始上人,灯光和音乐已经打开,变换的彩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醉生梦死。
上官鸿只带了黄宇,经理连忙迎上来,道:“鸿爷,您这么早就来了,包厢为您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