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六,早七点半。
上官鸿正沉浸在梦乡里,被不停的门铃声吵醒。他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头上。
那门铃还在锲而不舍地响。
“上官鹄!去开门!”上官鸿朝外面喊了一嗓子,没人应答。
“别他妈按了!”
上官鸿无比烦躁,想踹东西,他一把掀开被子,顶着鸡窝似的脑袋,游魂似的打开门,费力地睁开眼皮。
梦中被情念裹挟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触电般惊醒,与面前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岳渊渟的眼睛瞪得堪比铜铃,脸上一片空白,被定住了似的杵在原地。
“渟渟老师?!”上官鸿惊喜交加,连忙拉着人手强行请人进屋。
岳渊渟木偶似的跟进去,空白的脸终于有了别的表情,别开眼委婉地提醒:“上官先生,您要不要先去穿上衣服?”
上官鸿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原装麦色紧身袍。他当即满脸通红,跳起来就往屋里跑,“咣”一声关上房门,恨恨地往墙上撞了好几下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上、官、鹄!等、你、回、来、老、子、一、定、打、断、你、的、腿!”他薅着自己的头发,心想,“完了,渟渟老师肯定会以为我是个露yin癖、大流氓!”
客厅里没人,岳渊渟站在原地没动,担忧地想:“他不会是个变态吧?要不,我还是辞了吧。”
“老师。”
这两个字打断岳渊渟的思绪,转过身看见上官鹄提着一个塑料袋进来,里面装了几袋猪骨味儿方便面。
上官鹄看了看狭窄的客厅,奇怪道:“我哥还没醒?”
“醒了,又回屋了。”
上官鹄把塑料袋放到厨房,出来时手中端了杯热水,放到茶几上:“老师,您坐,喝水。”
“谢谢。”
“您来的真早。”上官鹄笑着道,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欢迎他早来的意思。
岳渊渟昨天就看出来他不喜欢家教,冲着那个成绩就能知道,但还是礼貌带笑地回道:“第一天不能迟到。”
此时上官鸿穿戴得人模狗样,上面白色长袖衫,扣子一个不落地系上,下面黑色休闲裤,衣冠楚楚地走到客厅,坐在小沙发上,有点窘迫地朝岳渊渟一笑:“渟渟老师久等了。”
岳渊渟客气疏离地答道:“没有。”
上官鸿看向上官鹄,习以为常地发号施令:“去弄点早饭。”
上官鹄转身往厨房走:“我买了方便面,早上就吃这个。”
上官鸿道:“给渟渟老师也煮一包,加两个蛋。”
上官鹄蓦地转身,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哥。
“看什么看?快去!”
岳渊渟连忙说:“不用麻烦,我吃过了。”
“不麻烦,渟渟老师一大早就来,这是我们家长该做的。”
“真不用麻烦。”
上官鹄面相冷硬,深沉如墨的眉眼间全是不容拒绝的强势霸道:“渟渟老师一路上辛苦了,来到这儿也饿了,以后当自己家就行,不用跟我们客气。”
岳渊渟一脸无奈。
海熙大学与这里有点距离,岳渊渟怕迟到,空着肚子赶的公交。
上官鹄在厨房守着锅灶,上官鸿坐到长沙发上,往岳渊渟身边凑了凑,闻到那股好闻的香气,浑身都舒畅了。
岳渊渟浑身汗毛倒竖、警惕戒备地往旁边挪了挪。
上官鸿没心没肺地一笑:“渟渟老师别害怕,我跟您解释一下刚才的事儿。您敲门的时候我还没醒,脑子不清楚,这才有了点误会。您放心,我不是变态,也没啥奇怪的爱好。”
岳渊渟尴尬地笑笑,脸颊不受控制地红了。
上官鸿像看见新奇的东西,盯着他的脸瞧,手也发痒,想摸摸,但被自己的超强意志力止住了:“渟渟老师脸皮这么薄呢,我这还没说啥呢就脸红了。”
岳渊渟撇过头,下意识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
上官鸿的心脏突突地跳,比赛车打拳时还激动,在心里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渟渟老师谈对象了吗?”
岳渊渟看向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上官鸿大咧咧地靠着沙发背,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一路下滑,勾勒出隐藏于衣服中的轮廓,隔着衣料都能咂摸出那是一把怎样销魂的滋味:“大学生不都谈恋爱吗?渟渟老师不谈?”
岳渊渟笑笑:“我还没这个想法,也没遇到心动的人。”
上官鸿心花怒放,舔舔嘴唇,目光描摹那截纤瘦的腰肢,咽了口口水,假正经道:“不谈好,学校就是要好好学习的地方。对了,渟渟老师学什么的?”
“会计。”
“这专业不错啊。”
上官鹄端着碗放到圆桌上:“哥、老师,吃饭了。”
“渟渟老师,咱们吃饭吧。”
——
昨天岳渊渟和上官鸿谈的时间是周末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周一到周五晚上五点半到七点半。
吃过早饭,上官鸿道:“学习上的事儿渟渟老师多费心。”
“好。”
上官鸿拍了一把笨蛋弟弟的榆木脑袋:“跟着渟渟老师好好学,下次再考这么点分老子打断你的腿。”
笨蛋弟弟嫌弃地撇了撇嘴。
岳渊渟和上官鹄进了侧卧,屋门关上,岳渊渟拿出准备的讲义,开始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