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雪落了整夜。
邬孽这个年在江家过,敷衍回答完江父江母的问题后,他淡淡的瞟了眼旁边坐着的的江林,有些诧异。
破天荒。
这人竟然一点要闹的意思都没有。
“对了。”
江林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低头没搭话选择继续吃饭。
邬孽又说:“我给你更新了备注。”
“……”
谁?
江林愣住
说完,邬孽放下筷子拿出手机,亮着屏幕给他看:“喜不喜欢?”
——“弱智白痴超级加倍。”
“邬孽你什么意思!”
江林猛地摔了筷子,他怒气冲冲道:“你要是不想吃饭就给我滚出去,少恶心我!”
邬孽挑眉:“话说你给我备注的什么?”
江林噎住。
忽然感觉也没那么过分了。
江母见状笑着劝解:“好好的除夕你们别吵架,好久没见面了,你们都好好相处。”
“谁跟他好好相处。”江林翻白眼。
邬孽轻笑:“你呀。”
江林气不打一处来:“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再笑就滚出去。”
还是那么凶。
不过对自己的态度确实有所缓和。
这是为什么。
忽然邬孽嗓子一阵发紧,他眉头紧蹙起来,侧过头捂住嘴咳嗽起来。
犹豫咳的太过激烈,引起了旁边江母的注意,他摆了摆手吐字不清:“没事,可能是感冒了,喉咙一点疼。”
咳嗽过后头也跟着疼。
不知怎地又开始反胃,翻江倒海搞得他难受不已,此时他脸色有些差:“没胃口,我先回房间躺会儿,你们继续。”
“你快死了?”
邬孽起身回头看了江林一眼,半开玩笑的说道:“可能吧。”
江林鄙夷的蹙眉:“……”
*
下午,邬孽借着散心的名义来了家小诊所打算看病,最近身体上的异常实在是太多了,在跟医生说完自己的症状后,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医生对症下药。
“你是不是还失眠啊。”
邬孽微顿,随后懒懒的“嗯”了声:“前些日子还好,最近又有点严重了,有时候感觉浑身乏力,使不上劲儿。”
医生分析道:“你这情况应该是植物神经紊乱,和长期精神紧张、心里压力过大有关系,这种情况还有可能伴有胃肠道症状,腹痛、腹泻、恶心等。”
“……”
说这么多,不如直接开药。
“你有尝试看过心理医生吗?”
邬孽眉头拧紧,眼尾戾气浓了些:“这个用不着吧,我有在吃安眠药。”
“小伙子不如去看看心理医生?年纪轻轻可不要想不开啊。”
说的什么话。
那他身体上大概率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这样就行。
邬孽声音低哑:“谢谢,先回去了。”
……
出了诊所邬孽就点了根烟,这学期疯烦心事儿确实不少,往些日子都是小打小闹,他在学校还算有排面,几乎没人敢打他的主意,哪像这学期死了两个人。
都是和他有关系的。邬孽眸中淬火,烟雾在周围缭绕。
“那个小子!”
一道粗矿疯声音将平静打破。
邬孽下意识寻找着声音的主人,只见不远处有个身穿黑色毛衣,脸上带疤的中年男人正冲他招手,他眉头微微皱起,此刻指间的烟已经染了一半。
半晌他有了动作,缓缓走了过去。
看清那人的脸后仍旧面无表情,声音夹杂着淡漠:“你找我?”
“前些年问你的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邬孽挑眉:“什么?”
男人被那双阴沉的眸子盯的有些头皮发麻,但还是保持淡定:“还记得我是谁吗?”
“?”
邬孽嘴里呼出一口白烟,语气听着很是随意:“我需要记得你是谁?”
“够嚣张,我喜欢。”
邬孽冷笑:“没事我走了。”
“我们之前见过。”男人又说,“那会儿你还在孤儿院,我还扔飞了你个馒头。”
听到“扔”字,邬孽觉得这话有些搞笑,烟丝燃至尽头,他碾灭了烟头:“不是,你把我当狗施舍啊?我缺你一个馒头?”
“江家二少现在自然是不缺。”
邬孽今天心情不好,耐心自然也不是很多,他又笑:“有话快说。”
“我脸上,当时没这道疤。”
说完,男人伸手挡住了自己带疤的那半张脸,拧着眉,从长相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邬孽盯着他看了两秒:“没印象。”
男人蹙眉。
邬孽随手将掐灭的烟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没意味的扯了扯嘴角:“这位大叔,时候不早了我打算回家。”
男人瞟了眼对面的诊所,问了句:“怎么了,你这是生病了?”
邬孽“啧”了声:“听不懂人话?”
“小伙子真没耐心。”
邬孽烟瘾又上来了,他又抽出根烟,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燃,声音寡淡:“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邬孽歪了歪脑袋:“你有病我有病?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那,下次再见?”
邬孽挑眉,他抽了口咽,此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坦:“浪费我时间。”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最近有点上火,脾气也跟着浮躁起来,砸了砸发昏的脑袋,他又低头看了眼时间,都快五点钟了,想了想他还是点开微信给尹造发去消息。
煎饼狗子:有没有好好吃饭。
YZ:等下吃饭。
煎饼狗子:那就行。
YZ:你今天都干嘛了?
煎饼狗子:从中午睡到现在,这会儿在外面溜达。
YZ:哦。
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
白皙而又骨节分明的手迅速打字:好啦好啦,不打扰你学习了。
YZ:没。
煎饼狗子:过两天回去陪你。
YZ:嗯行。
煎饼狗子:想我没?
YZ:没有。
“……”
口是心非的男人。
煎饼狗子:可我好想你唉。
YZ: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