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劝道:“方老师,您不用担心,合作舞台咱们就演一分多钟就行。要是您觉得那个动作跳不来,让舞蹈老师给你们改简单一些也不是问题。”
裴凛天非常正义地说:“就凭我我多年的舞蹈底子,都不用麻烦舞蹈老师。加上这首歌版权正好在我们公司,我可以去协调,版权费就不要了。”
一听这话,鲁导演的嘴角都要和太阳齐平,还不用花钱,真是太好了。
“裴老师,那真是麻烦您了。”
“不碍事,你们不用担心。”
“好嘞,那我就不打扰两位老师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根本没给方淮澈拒绝的机会。裴凛天拉着方淮澈一起看原舞蹈视频、扒舞、记歌词,做好准备工作。一直到回酒店房间,裴凛天表现得都非常得体,好似昨天那段记忆是方淮澈幻想出来的。
“滴”的一声,方淮澈刷开酒店的房门,身后的人叫住他,“方淮澈,我还在等你的回答。”
方淮澈动作一顿,“我再想想。”
目送走进房间的方淮澈,裴凛天叹了口气,“有这么难选吗?”
回房洗了个澡,裴凛天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静姐,是我。是这样的,咱们公司旗下艺人那首《爱的本能》,我要在《青春集结令》表演,版权费直接从我的账上划走。”
“什么?裴凛天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拿个影帝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吗?让你去参加选秀当评委已经是我容忍,现在你跟我说还要表演节目?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转型,怎么还越来越回去了。”
裴凛天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些,等对方骂完以后,他才凑上去,“静姐,我是在选秀舞台上表演节目,又不是去一些不正经的舞台上表演,你不至于那么激动。大家都是在娱乐圈混的,你不要有什么职业歧视,选秀爱豆怎么了,不也是从哪个舞台上走出来的啊。而且这个节目不是我一个人表演,我是和方淮澈一起合作,他也拿了最佳男歌手,他……”
“方淮澈?又是方淮澈?你知不知道方淮澈是什么人?”
裴凛天听见这话,知道自己前不久拜托陈思静的事情有了结果,问:“他怎么了?你都查到了什么?”
“我们一件一件地说。”陈思静似乎在翻东西,“方淮澈对自己家里的情况透露的很少,偶尔在采访中提起,也只说有关自己母亲的事。所以你让我查方淮澈的父亲,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从方淮澈身上查,我们没有查出任何线索。于是我顺藤摸瓜,从方淮澈的母亲身上入手,果然查到了一些线索。”
“他的母亲叫艾珍,曾经也是一名演员。人长得好看,演技也不错,演过几部戏的女配角,要是这么一部一部地演下去,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可是她却在即将出演女一号的前夕离开了娱乐圈。”
裴凛天已经猜到了原因,“是因为要生方淮澈吗?”
“是的。艾珍出道的年份早,那时候网络也不发达,所以现在没多少人记得她。不过巧就巧在艾珍曾经签约的公司,就是咱们公司,于是我查找了些资料,联系到了她当年的经纪人,知道了所有。当初咱们公司濒临倒闭,要不是你出资,肯定撑不过去,那些文件资料估计早就被销毁了。现在你要查的事情,靠的就是那些文件,说来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裴凛天催促道:“说重点。方淮澈的爸爸到底是谁。”
“是方章。方圆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方章?裴凛天记得这个名字,他是自己父亲裴昂的朋友。据他所知,方章只有一儿一女,儿子比自己还要大,小时候他还见过,所以方章对外公开的儿子不可能是方淮澈。
脑海中的线索被串联起来。方淮澈曾经说过他没有父亲,这个“没有”不是指他父亲死了,而是指他父亲不要他了。如果这样,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方淮澈是方章的私生子,所以不能认他。
裴凛天松了一口气。前几天裴昂威胁他的时候,他甚至思考过方淮澈会不会是裴昂的私生子,自己这个婚生子过于和私生子亲近,所以让裴昂感觉到了危机。他甚至都做好搞骨科的准备,现在知道方淮澈不可能是自己的弟弟,他爹也没有出轨的嫌疑,着实是安心了不少。
“原来是豪门恩怨啊。”
陈思静继续说:“下面就该牵扯到娱乐圈了。方圆集团旗下有一家娱乐公司,主要业务就是艺人商务这些。”
“这我知道,前两届的《青春集结令》他们公司还投资过,现在归他们家大儿子方凯德管理。我爸经常拿他和我对比,说这才是他心目中好儿子的形象。前几年方凯德还凑热闹投资了一个电竞俱乐部,结果却闹出打假赛的大丑闻,后来出国待了几个月等事态平息就回来接任这家娱乐公司,但是曾经辉煌过的公司一年不如一年,离倒闭不远了。”
“等他们倒闭了,而咱们公司蒸蒸日上,你就可以和你爸显摆了。”陈思静把话题拉回来,“这家娱乐公司当年在方章手里,业绩还是很不错的。在《青春集结令》第1届的时候就已经参与投资,赚的是盆满钵满。当方章在第2届看见自己的小儿子参加比赛,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想法?”
那个时候方章已经和他太太离婚,看到自己当初不愿意承认的孩子也已经长大成人,方章想让对方认祖归宗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想把方淮澈认回来?”
“对。果然还是男人了解男人啊。”
“……”裴凛天想了想,“可是方淮澈这几年在娱乐圈的待遇,不像是有金主爸爸在后面帮衬的模样。”
“不是不帮衬,而是用一些你看不到的方式帮衬。比如给一些本来不属于方淮澈的机会。”
“什么叫本来不属于方淮澈的机会?”
“就是说这个机会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偷来的,”陈思静说:“裴凛天,你已经猜到答案了,不是吗?”
裴凛天确实在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但是很快又被他否定。
“我没有猜到,你不要乱说。我当初没有出道,只是因为人气不够。”
“看,我就说你已经猜到了。”
裴凛天深吸一口气,经过8年的努力,他已经凭借自己的实力站稳脚跟,不再是卡位的失败者。
“我没有出道,和方淮澈出道,这两件事情没有必然的联系。方淮澈是不会原谅方章的,所以他肯定不会接受方章给他的东西。”
“正常来说确实不会,可如果那时候艾珍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呢?”陈思静把有的证据发到裴凛天的手机上,“艾珍在8年前被发现确诊了慢性肾衰竭,后来逐渐发展成尿毒症,方淮澈和艾珍的肾型并不匹配,一直到去年年底才匹配到合适的肾源。在换肾之前,艾珍都要靠透析维持生命,这笔费用不便宜,恰好这个时候有钱的爸爸诚心悔过,换做你,你会拒绝吗?”
挂上电话,裴凛天拿出一只烟点燃放在一旁,任由它独自燃烧。他已经戒了烟,但仍然会随身携带一盒,以便在烦恼的时候拿出来一只提神醒脑。上一次和尼古丁为伴,还是在他知道方淮澈会和他一起出席金龙奖颁奖典礼。
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陈思静说得一切都符合逻辑。她还会继续调查,自己只能等着调查的结果。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就意味着他这些年的苦难,都是因为方淮澈。
明天,他该怎么面对方淮澈。
第一支烟燃烬,裴凛天正准备点燃第二根,这时他听到门铃响起,放下手里东西去开门。
“裴凛天,”方淮澈放下按门铃的手,对屋里的人说:“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我已经做好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