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药膏敷在苍云深的后背上,些许液状在上面流淌,惹得苍云深一阵轻颤。
易平秋不知缘由,只问:“师叔,是……疼吗?”
苍云深微微转过脑袋,绝美的侧脸暴露在易平秋眼前。
“这药,要敷到什么时候?”
易平秋别开目光,眨眨眼道:“用量只有一月,大概二月中旬就没了。”
苍云深“嗯”了一声,便又转过头,任由易平秋在背上涂抹药膏。
身上需要涂抹的地方又何止背脊,略过隐秘的地方,苍云深在后背涂抹完毕后趴在榻上,将两条长腿露了出来。
易平秋重复着敷药的动作,指尖触过苍云深腿上肌肤,轻轻柔柔,起了鸡皮疙瘩。
自易平秋端药进来,二人间的气氛就变得莫名奇怪。
苍云深干脆闭眼放空思绪,只当服侍她的是哪个不甚熟悉的小辈,可以是盛淮竹,也可以是哪个外门女弟子,偏偏不能是她易平秋……
后半面的身子敷好了药,只剩下前半面的身子。
涂到这里,苍云深已然不想再涂下去了。
易平秋亦是这样想的。
“就敷到这里吧,师叔,你先趴着,等药膏被吸收完全后,我再给你擦身子。”
“嗯。”
易平秋将碗中剩下的药膏倒回药坛,随后洗干净药碗,盯着水泥砌成的碗池发呆。
她在院外多待了一会儿,双手冰凉到没了知觉才回房。
苍云深的身体把药膏吸收得差不多了,皮肤上只留有一些墨绿色的水渍。
易平秋怕她着凉,赶忙用热水浸湿手巾,给苍云深擦身子。
苍云深似是睡着了,一动不动趴在榻上,呼吸声悠长。
易平秋轻手轻脚掀过被子,覆在苍云深身上,随后才轻轻将苍云深叫醒:“师叔,把衣裳穿好,这就睡吧。”
苍云深闭眼发了一声嘤咛,在被中摸索了半顷,接着没了声响。
易平秋晾好拭巾,也吹灭灯火上了榻去。
次日,易平秋起早熬药,顺道练功。
天大亮时,叶若英来了。
得知苍云深还未醒来,叶若英便将慰问礼放到院子里,寥寥说了几句话,忙不迭地走了。
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易平秋摸不到头脑,蹲在地上看叶若英送来的药酒。
一共有八坛,包裹得十分严实。
待易平秋站起,碰巧苍云深打着哈欠从房中出来。
院子中央摆着八坛酒,饶是苍云深想装作看不见也装不得。
“这哪里来的酒?”
易平秋随即起身,转述了叶若英说的话:“方才修罗宗的叶宗主送来的,说是用虫草人参泡的药酒,对身体大补。”
苍云深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扬了扬下巴,笑道:“叶宗主人呢?”
“放下酒、说完话,就匆匆走了。”
苍云深听罢长“嗯”了一声,颇为满意地眯起眼睛。
“甚好、甚好,易平秋,你过会儿倒一碗出来,师叔我今日好好品尝。”
话语里透着欢快,易平秋听了也不禁笑吟吟地,她刚想答应下来,就想起李慕雪说过苍云深还不能吃酒。
说是——忌酒忌荤腥。
思及此,易平秋忽地想起她忘了认真查看李慕雪写下的帖子,那帖子——此时正躺在苍云深床榻前的柜子里呢。
易平秋不忍戳破苍云深的期待,但为了苍云深能病好,还是说道:“师叔,你现在喝着药呢,还不能喝酒。”
苍云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美眸一瞪,横眉道:“药酒又不算酒。”
眼看着苍云深就大发脾气,易平秋连忙将地上的几坛酒给收起来了。
这档子苍云深喝不上酒,躺在躺椅上撒泼,时而骂天、时而骂地。
易平秋觉得好笑,却也不敢在苍云深面前笑。
等苍云深气消了大半,易平秋才款款出现在她面前,柔柔说:“师叔,我把酒放酒窖里了,你再忍一段时日,伤好后再多饮两杯也不迟。”
苍云深不说话,只闭眼哼哼唧唧。
这下易平秋是漾开了笑容。
她想着,苍云深,果真是让人喜爱的。
又过了半日,苍云深盼的临江仙总算来了。
不过此番临江仙身后没跟着易惊心。
临江仙只给苍云深带了一坛桃花酿,其余的还是补药居多,苍云深叫易平秋一一收下后,未等苍云深询问易惊心的近况,易平秋便一脸纯良地问临江仙“姨娘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