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甲胄爬山,可比易平秋想的要难许多。
汗如雨下,易平秋就像刚从水里出来一般,全身山下没一处是干的。
风一吹,她打了个寒噤。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整个下午,太阳落山,易平秋才得以脱下身上的盔甲,里面穿着的道服都能滴出水来。
该给苍云深做饭了。
午饭时苍云深说想要喝汤,易平秋记在心上,准备在晚饭做上三菜一汤。
苍云深却不在山头,易平秋虽疑惑,但还是走进了伙房。
易平秋正系着围裙,院中便传来苍云深的声音:“熬一锅上次的补汤。”
随着苍云深的声音落下,一声闷响也在院中响起,像是什么重物被扔到地上了。
易平秋回身看去,只见苍云深拍打着手上的尘土,在她脚边躺着一头个头“较小”的灵兽。
这头灵兽在其族群中可以称得上是“较小”,只是对比人族来说就略显庞大。
苍云深刚才好像是提着它扔到地上的。
易平秋心惊,隔着远远的距离观察那头灵兽有没有死透。
“别看了,赶快扒皮取肉,师叔我饿着呢。”
扒皮取肉?
易平秋更是心惊,“我干不来这种事的,师叔……”
并不意外易平秋会说出这种话,苍云深二话未说召来渊虹剑。
渊虹剑被她握着向灵兽的身躯猛挥了几下,躺在地上的灵兽顿时被拆了个完全。
淡淡地瞥了眼易平秋吃惊的眼神,苍云深的表情有一丝小得意。
“现在能干了吗?”
灵兽已被苍云深解体,只要将血水洗净、再切成小块,就不成问题了。
易平秋弱弱地回答:“能了师叔……”
苍云深松开渊虹剑,悠悠说:“那还不赶快去。”
渊虹剑剑身上沾了许多血渍,一被苍云深松开,渊虹剑便飞快地飞去伙房的易平秋身边。
易平秋只能与弱水剑交流,渊虹剑单独对她说什么,她是听不到的。
渊虹剑如苍蝇一般在易平秋眼前乱晃。
猜出渊虹是想对她说些什么,易平秋忽然看见了渊虹剑剑身上面的血迹。
渊虹剑的剑身泛着淡淡的红色,血迹在上面有时是看不出来的。
易平秋这才反应过来渊虹剑是想要做什么。
想让她帮忙擦干净吧。
易平秋:“你不要动,我拿水帮你冲干净。”
渊虹剑似是听懂了,还真的悬在半空没再乱动。
易平秋刚舀了一舀子水,弱水剑便直直冲过来,直接挡在了她与渊虹之间。
易平秋:“弱水,你这是做什么。”
弱水:“平秋,别帮她,叫她自己飞下山去河里冲冲就好了。”
渊虹剑瞬时开始摇晃,像是气急败坏了。
易平秋虽然听不见渊虹在说什么,但看渊虹时而闪烁光芒、时而疯狂摇动的模样,渊虹应该骂得挺脏的。
这两把剑从一开始就相处得不好,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易平秋无奈只好劝道:“弱水,帮渊虹冲水而已,一件小事。”
弱水态度坚决,平常善良的心思放到渊虹身上居然就恶毒了起来。
“不可以平秋!你是我的主人,不能给别的剑冲水!”
易平秋:“……”
渊虹剑摇摇晃晃,作势要与弱水碰一碰。
弱水剑嫌弃她身上的血迹,忙不迭地躲掉。
两剑一追一赶,绕着易平秋谁都不肯让步。
易平秋怕被剑刃误伤,一边劝架一边躲避,有几次还差点儿脚滑摔到地上。
正当易平秋拿两把剑无可奈何的时候,渊虹剑的主人终于开口说话:“渊虹,干什么呢。”
渊虹的剑身肉眼可见地一僵,随后便不再与弱水剑缠斗,缓缓飘向了苍云深。
弱水剑也随之安分下来,在易平秋周身旋转两圈,最后支在了墙角。
苍云深又说道:“易平秋在做饭,你们谁若去打扰她,别怪我把你们灵体揪出来炼上个十天十夜。”
浓厚的寒意同时降临在渊虹和弱水的身上,两把剑就此安分下来。
易平秋更是不敢懈怠,连忙去取地上的灵兽肉块。
院中得了安静,苍云深掏出一把纸扇,边摇边扇风。
易平秋在伙房处切肉切菜,聒噪的打击声和锅铲的碰撞声,无时无刻都在苍云深平静的内心上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