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土地凹凸不平，周覆仰头只看到如伞一般撑开的绿叶，一片片叠在一起，变成了浓郁的黑暗。

他猛地低下头，眩晕起来，周覆眯起眼睛，扶住了身旁的树干。

“怎么了？”

托兰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见他晃了两下，忙把人拉到自己身边。

周覆紧紧攥着托兰的手臂，他隐约感受到黑暗中的注视，没有恶意，但是存在感太强。

“没事，有点困了。”

托兰半蹲下去，“我背你！”

周覆目前不想和人分开，这地方看着不安生，和托兰绑在一起也算是个良策。

他没拒绝，双手环在托兰颈上。

周覆趴在他一侧肩膀上，他往上颠了颠，周覆的头发毛绒绒的在托兰耳朵上蹭来蹭去。

托兰有些痒，他不敢伸手去碰，于是握着周覆腿弯的手越来越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覆被附近吵杂的声音惊醒，他躺在祭坛下方，身下垫着一张薄毯。

已经进了教堂，他睁开眼，教堂穹顶华丽精美的十二使徒浮雕围绕着一块巨大的碧色玉石，太阳穿过，它表面的凹凸把光分成细碎的鳞片。

礼堂正中央，一把高约六米的巨型十字架矗立，银色外壳已经腐蚀，上面布满星星点点的暗红色痕迹，一股铁锈的气味。

到处都是厚厚的一层灰，周覆坐起来，静悄悄地，尘埃在飞舞中相互碰撞。

周覆站在十字架下，痛苦、压抑的情绪像是山、海一样扑过来。

“周，我等你很久了。”那声音仿佛是天外传来的，空荡寂寥。

太阳的角度偏移了，碧玉顶投射下一束光，照在圣像上。

和周覆几乎一模一样，又不尽相同。

周覆看入了神，他抬起手触摸。

冰冷的墙壁变成温厚的肌肤，他猛然从梦中惊醒。

托兰的笑脸便到了自己眼前，周覆的右手被托兰两只手夹在中间，热情的融化起来。

周覆暗中较劲，把手抽了回来，“这场戏结束，我们就杀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