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口不停地祷告声,只想加快速度对威廉一家宣判“死刑”。
啊啊,我虔诚地信徒们,这一次一定要把那个可恶的威廉全家烧光!
保罗将手搭在门框,他费力地呼吸,如同野兽般。
在粗犷地呼吸声中,群众停止了祷告,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教堂内的保罗。
我亲爱的信徒们……
他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咿呀的诡异声音。
威廉站在中央,呆滞地看着教堂门口那位“怪物”。
教堂灯火明亮的如同聚光灯一般,瞬间全都照在保罗的身上。
这下,所有人都看见保罗的模样。
他们开始尖叫,信徒开始颤抖。
保罗错愕地看着慌乱的群众。
只有地上的玻璃碎屑,给出答案。
现在的保罗,全身长满了黑毛,但唯有脸是正常的,是为了让别人认出他。
保罗的双手变为利爪垂在地上,他的浑浊的眼睛变为猩红的瞳孔,没有眼白。
而背上长着一双蝙蝠的翅膀!
这是变形魔法,女巫最擅长的。
起初,时离让莉莉丝亲自施展魔法,遭到拒绝。
变形魔法——有扭曲人类存在的风险,触犯世界法则。
法则明确标注:人类可以死亡,但存在绝对不能被扭曲。
若女巫违背世界法则,会被巫师联盟锁定,也会被天上那个“恐怖的东西”,抹去存在。
但最终,时离学习了变形魔法并果断施展在保罗神父身上,而那个“恐怖的东西”无法锁定时离,或许她早已被世界忘却……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差盲目的他们。
“怪物啊!”
“它把保罗神父怎么了?”
“他就是保罗神父!保罗神父才是恶魔!”
人群在窃窃私语,满腔愤怒却不敢上前。
不行,还需要一头领头羊。
远处的时离观望着混乱的教堂,现在只要有人上前……
“混蛋,把我的家人还给我!”
冲上前的是威廉,他拿着手术刀对向了保罗。
保罗想指责威廉才是和魔女有关系,但只能倒着发出诡异的声音。
“你这个恶魔,凭什么说那些无辜的人们是怪物是女巫?”威廉医生颤抖地揪着保罗的衣领。
威廉的声音传到跪拜地人群中。
有谁站了起来,她是一个孩子。
“我的妈妈……也被他烧了,明明妈妈她只是分了一点饼干给附近的孩子……”
他也站了起来,是一名失去女儿的父亲。
“我的女儿才十三岁啊……”
“姑母只是早上没有去祷告而已……”
“我的姐姐只是天生残疾,从来没有害过人……”
祈祷声逐渐变为痛苦的哭声。
“我妻子死的时候还怀着孕啊!”
一位本应该成为父亲的男人怒吼着,他冲上控制不住愤怒,一拳又一拳地挥打在保罗的身上。
“他说别人是女巫是巫婆,但他才是恶魔,你们看看啊!”
那位本应是父亲的男人,他用凄厉的吼声唤醒麻木的他们。
被迫害的他们纷纷上前,曾经拥护保罗的信徒们被他们踩在脚底。
他们不用再抑制住愤怒。
这一刻,愤怒的火焰审判了自以为是地神明。
威廉趁乱冲进教堂,却没有找到莉莉丝和格温的踪影。
威廉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不可思议的是迎接他的是妻子和女儿。
“莉莉丝!格温!”
一家人亲切地拥抱在一起。
“若不是保罗神父突然异变,我也没有机会带着格温离开。”
婚姻却要用谎言来持续,却也不错。
莉莉丝在丈夫的拥抱中找回温暖,而威廉对莉莉丝的话语从未怀疑。
那晚以后,镇上不再存在教堂,他们也不再向神祷告。
……
……
“真好骗。”时离在医馆门口观望,一如往常观察着笨蛋们。
“嗯,因为那位丈夫爱着妻子,所以全心全意地相信她。”末在躁动的人群中停下,目视着莉莉丝一家:“莉莉丝的身份是风之魔女,作为大巫师已经活了上百年。”
活了上百年吗?
时离依旧是冷漠的眼神,更不看好他们:“不老不死注定无法和她的人类丈夫一同老去,只能在今后的日子用谎言弥补猜疑。”
她从不相信感情,更何况是爱情。
末含蓄地微笑着:“能说一辈子的谎言,也是一种无止境的爱诉。”
“愚蠢,你居然相信这种话。”时离没有给他面子:“那希望你以后,可别被骗得连底裤都不剩。”
“时离小姐,你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抗拒。”末浅笑平静地回应:“爱本身就是异常脆弱,脆弱的爱如何保存,存续多久,在于维护爱的人。”
末凝视着时离,他继续开口:“不去索求,也不愿去爱,就连残留的情感也不愿意去维护。”
“无论是爱自己还是他人,都对你来说太难了。毕竟现在的你作为邪恶的‘黑龙’早已失去被世界接纳的资格,不是吗?”
“你倒是挺会说的,如果我会在意你的话,或许会反驳你。但你只是一个空有躯壳,无法共情其他生物,内心与情感都被自己挖去的神明而已。说到底,你又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呢?”时离对于末的撩拨,不气反笑,持续进行言语上的攻击。
“也是呢。”末微笑地接受这样的评价,毕竟她说的对。
神不需要共情与情感,强大与全知全能早已填满形骸。
双方依旧是表面平和,实则剑拔弩张的状态,直到时离转身离开。
这个小镇,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人生旅途中一个景点,只要看不见发生什么也与她无关。
这个神每次都装作怜悯众生的样子,却从来不伸出援手救助人类。
诡异至极,祂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帮助我寻找同族?
一无所知。
而最危险的是——这个祂对我的过去了如指掌。
就算这样,我也要与祂同行,直到……找到同族。
“末先生,下个地方我们去哪?”
“维达斯王庭。”
“那里有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
“装模作样的老东西,多说几句怎么你了?”
“……”面对责骂,末微笑着保持沉默。
已经习惯了,而今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与她清算……
……
……
相较于白天的太阳,夜晚的月亮格外平淡,影子也是同样如此。
清冷的月亮散发着如梦似幻的光芒,毫无保留地泼洒在她身上,地上则是模糊交错的重影,却只有她一人。
寒风带来少女的啜泣,微弱地哭声漫游在空荡的夜晚。
声音的源头是前方?时离快速斩断前方的树木,惊动一阵鸟群。
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渗人的冬风,指引着方向。
地上是被割裂的蓝色丝绸,浑身是血的少女蜷缩着身体,无力地捂着腹部的伤口,她身上仅有的白色裙子染上鲜红血迹,而一位男子揪住她的长发,正残忍地施暴。
令人胆寒的出鞘声从远处传来。
哭声萦绕在黑寂的夜晚,最终男子亮出身后的刀具,逐渐逼近受伤的少女。
与此同时,暗处的她在沉默中推开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