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姣回到酒店之后电话打个不停,季灿听不懂,转了两圈决定负责点外卖。
杭姣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季灿翘着二郎腿歪七扭八靠在沙发上,左手垫着抱枕打字,正在啃右手手指,仿佛如临大敌。
杭姣:“你看什么呢?没事吧?”
季灿头也不抬,“查翻译,我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在拉面里加什么。”
“……”
杭姣在他身旁坐下,季灿自动导航把头拱到杭姣颈侧,痒的她直躲。迫不得已抬手呼噜了两下这颗毛茸脑袋,“你这看一个查一回多麻烦,我来吧。”
“还行,也不是很麻烦,有图。”但还是乖乖把手机给她。
杭姣一边划拉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明天跟我去看看手吧,是我之前经常去的一家。”
季灿有些怔愣,片刻后才问:“你刚才是在打电话说这个?”
“是啊,有什么问题?来都来了。”杭姣不太理解。
见季灿不说话,杭姣:“什么意思?忌讳就医?”
“没有……只是没想到。”
“没有就行,”她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反正明天也没事,我好话说尽才让他早上挤一个小时给我,很难约的。明天我们早点去。”
“好。”
杭姣点完外卖,抬眼见季灿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123木头人啊?呆瓜。”
季灿很温柔地朝她笑了下。
“?”杭姣疑惑地歪歪头,“又想什么呢。我先去冲个澡,外卖敲门你开一下。”
“去吧。”
杭姣多看了他一眼,确定没什么事,心里暗想,男人心,海底针。
*
季灿说的没错,今天果然是晴天。
八点钟,两个人准时出现在约定好的店门口,哈欠连连。
杭姣揉着眼睛往里走,季灿在后面“不要用手揉眼睛”,像个操心孩子的大人。
“这是谁啊。”一道浑厚的嗓音响起,语气倒不是疑问句。
杭姣眼睛弯弯:“民载叔叔,过得好吗。”
“我是很好,反倒是你比较让人担心。”
“没事啦。”
季灿听不懂,默默伸手扯了下杭姣的袖口,管管我。
郑民载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朋友吧。”
“是,”杭姣反手把季灿推到前面,活像是‘自豪’的家长,“我弟弟,职业选手。”
季灿流畅地说出了昨天练了一晚上的自我介绍:“您好,我叫季灿,很高兴见到您。”
郑民载:“你好,弟弟很帅气嘛,你们家基因真不错。”
季灿礼貌的微笑着。
“往里走吧,我看看你的手。”
整个过程并不复杂,郑民载随口跟杭姣闲聊,“挺常见的职业病,但是不可逆,就算一时不疼了,再高强度用手随时会复发。”
这点杭姣心里有数,“起码减少一点痛苦吧,在他结束这个职业之前。”
“你们在中国应该也看过很多了,情况不太乐观,我尽力。但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
“。”杭姣翻了个白眼,“你不要说的像病危通知书那样好吗。”
“好吧,说点别的。我家里有个小朋友也想做职业选手,你弟弟有什么好建议给他吗?”
杭姣为他生硬地转换话题撇撇嘴,翻译给季灿听。
季灿闻言沉思了片刻:“我的建议,如果可以还是好好上学吧,多读点书。”
杭姣本来以为他不会喜欢回答这种问题,因为季灿天生就不想做那个领路人,更别说这种一句话可能影响别人一生的事。
见他答得认真,杭姣口随心动:“为什么?将来会后悔吗?”
“我不会后悔。但在青训营里不断沉浮,巅峰期都被浪费掉以后依然没能登上赛场的人不计其数,我想他们有某一刻总是会后悔的。然而电竞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人。”
杭姣听完沉吟片刻,两根手指蹭了下他的脸颊,又如实翻译给郑民载。
郑民载听完双手猛地一拍,“我也这么觉得!小孩子还是好好上学更要紧。”
按摩到一半,郑民载的助手推开门进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孩。
杭姣见到来人,喊了声姐姐,起身结结实实抱住了她。
“好久不见。”转头见季灿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又说:“要不我们出去聊?”
那人微微点头,两个人并肩出去了。
季灿被人按住了胳膊,即使好奇也只得乖乖坐在原地。
杭姣之前总来,练舞难免伤痛,所以和店里的人都相熟。
两个人坐在外间的长椅上。
助手姐姐:“新闻我都有看,你最近还好吗。”
“看到了对我态度还这么好?这不得一起声讨我。”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说你脾气差点我不反驳,但说你逼死队友就太过了。”
杭姣无声笑笑,“视频你没看?看完还能这么说。”
“看了,朴敏秀我又不是没见过,她不是会任你打骂的性格。就算有错,你俩也得是五五分。”
屋内季灿也在费劲的很郑民载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