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赐礼被她说得脸都黑了,不由分说得和她嵌合在了一起。
仲晴艰涩咒骂,“…………你强/奸啊!”
周赐礼先前每次都细致入微地照顾着她的感受,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般活生生的折磨她,仲晴满面苍白,眼神带着不服输的韵味瞪着他,不吐一声,遭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酷刑。
他能让她多疼同样就能让她有多舒服。
周赐礼用嘴唇描摹着她脖子的曲线,最后发狠地对着她的耳朵说:“三三,你跟谁在一起,我就弄死谁。”
像是地狱般的魔音,仲晴的背脊一瞬间寒得彻底,身体先大脑一步害怕得颤栗,这才是最接近真实的周赐礼。
——极致的掌控欲。
周赐礼给仲晴上了一节永生难忘的课,没事别在床上刺激男人,也要让她彻底记住他是谁,他的身体。
仲晴醒醒睡睡,两个哪够他用的,只知道他后来又开了一盒。
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一睁眼就看见那张周赐礼餍足的神情,他在她身上绘了一副世间独一无二的画,大红大紫的,可喜庆了,仲晴连对他翻了好几个白眼。
除了第一夜她给他下药才有的这番胜景,仲晴接连抡了他背脊好几拳,手很痛,也要打,周赐礼笑得一颤一颤。
仲晴腿软得踹空了,被他粗暴地压在了身下,一招一式来个几回,他们都来感觉了。周赐礼践行了打一个巴掌给颗甜枣的原则,她享受着半推半就的心满意足。
他们洗完澡出来,空气里弥漫着旖旎过的气味,床单湿漉漉的。
仲晴从周赐礼的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她把烟叼在嘴里,四处翻找着打火机,周赐礼捡起地上的裤子,摸出了一个打火机,给她点烟。看她抽事后烟的闲适,他生出了一种被她嫖的错觉。
最后一天,他们没有谈论公事,也没有去窥探彼此身上藏的秘密,过得很家常,像是在一起过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该吃吃该玩玩。他们晚上还一起出门遛了狗,也可以说是周赐礼一个人遛的,因为仲晴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们相拥而眠了一夜。
黎明即起,周赐礼没有跟仲晴做任何告别就一个人去了凌空机场。他走得很小声,近乎没有发出声响,仲晴还是醒了。身旁的被窝空了,没有了温暖的温度,她盯着看了很久,随意地往身上套了件天蓝色的开衫就下楼了。
江姨走了,仲七月也不在了,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她。
车钥匙都在透明柜里,仲晴看都看没得随便抽了一把就走。黑色的玛莎拉蒂停在机场外的马路上,云雾散开,郁郁葱葱的树叶上沾着晨露,太阳逐渐从地平线升起,天际橘红一片,像是烧着了的原野。
仲晴倚靠在车门前,指尖夹着的烟就没有断过。时光流逝在烟雾缭绕的尽头,带着无可挽回的悲凄,她仰望碧海青天,等闹钟响起,等周赐礼乘坐的那班飞机起飞。
树叶沙沙作响,粉尘向前翻滚,轰轰声像是一阵握不住的风,她的头发胡乱得在风中飘着。
声音由近及远得变小,仲晴看着飞机消失在了她的眼前,指尖夹着那半截点燃的细烟落在了地上,她浑身都在忍不住得抖。
她的呢喃声混进了风里——
早知道选测喜欢值了。
情感太复杂到自己都认不清了。
周赐礼的离开无意间捎走了她的情感,002现在能百分之百确认仲晴是喜欢周赐礼的,对他,她是付出了真情在里面的。
“仲三小姐。”
听到有人在喊她,仲晴胡乱地拭去眼里流出的泪,强装镇定,却忘了睫毛是湿的。
她抬头看见是封乙睦,封乙睦没有看她的失态,反而把脸转向了另一旁,真如周赐礼所说,仲晴不会亲自来送他,但她一定会来,他跟她说:“老板出国的这段时间,我会暂代他的职位,直到等他回来。One Night的酒水供应以后会由周家在华的经销商无偿提供。”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老板让我跟你说,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不方便仲家出面处理的事,随时来找我。”
“他名下的一切都归你,以及周太太的位置。”
就算是离开,他也给仲晴铺好了道路,在与不在都不妨碍仲晴的有恃无恐。
公司以他们两开的赌局,最终判决HE党为最后的赢家。因为作为当事人的周赐礼也下注了,他选的是HE,答案的指向性还有什么不明确的呢。封乙睦现在是以待周太太的身份礼节对的仲晴。
海水翻滚,不停地挣扎,不停地激荡,玻璃壁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转瞬碎得四分五裂,天秤就此消失。
涌出的水流绵绵不绝的湮没着她的意识,侵入她的脊骨,仲晴好像一艘沉入了海底的船舶,变得破败沉默。
002公事公办地播报:[恭喜宿主,副本二如约完成]
果然是这个样子,只要她和周赐礼在一起,主系统就不会判她这个任务赢。
她馈赠与他“救赎”,他却不能属于她,这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
仲晴心情低落得回了仲家,主动要求被关禁闭,一关关了十天做戒断。她站在她的主观视角记叙了她和周赐礼之间的所有,最后落款了极具个人风格的名字——仲晴。
在不久的将来,纸卷会泛黄,字迹会斑驳,现在的一切都将变成过去,仲晴毫不犹豫地摘掉了手上的戒指,在摘佛珠的时候,她想到了大师说的话,犹豫了,继而把佛珠留在了手腕上。
周赐礼毫无征兆的离开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私底下传出了各种风言风语,都说仲晴被甩了,她也不曾出面多做解释,反而推波助澜地做实了这个谣言。
仲晴回了一趟礼居拿“轮回”的扇子,在门口碰见了“莫涵漾”,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因为这个人的双腿是健在的。
她说话的幅度,露出的细微表情,跟过去仲晴在视频里见过的莫涵漾简直是精准不差,恐怕花店的真人见到她都要愣会神。她放弃了那张脸,那“她”究竟是原版又或者是替代品。
女人被保安拦在了门外,正和他争论不休得试图想进去。
仲晴打开窗户,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两三眼,不由得感慨现在的技术挺发达的,整得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并不想多理会,脚踩油门准备离开了。
那个女人好像认出了她是谁,不顾危险地横冲到了她的车前,逼得仲晴紧急刹车,她骂了一句“fuck”。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交易?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勒索更为恰当。”仲晴轻蔑一笑。
女人赶紧扔出了诱饵,“你住在礼居的时候,我都在。”她过来的初衷是想跟周赐礼做交易的,没想过他会离开,不过跟谁交易都一样,她要的只是钱。
仲晴冷淡的神情稍稍有了一些变化,显然是对她说的话感兴趣了。
马路上不是个谈论事情的好地方,保安伸长了耳朵,都快把身体扭成了麻花。
仲晴带女人去了One Night,当她进入那扇门就不存在任何交易的说法了。仲晴有的是法子让她开口,她命令程尧动的手,自己坐在沙发上喝着冰镇的西瓜汁,漠然地看着她在地上遭罪。
“莫涵漾”发出了杀鸡般地尖叫,震得她耳膜一动,她忍不住蹙眉:“吵。”
程尧把玻璃杯塞进了她的嘴里,只流出了一点点微微的呜咽声,仲晴调高了手机里的音乐声,她捱不住身体的痛,玻璃杯像是气球一般,”砰“得碎了,掉了一嘴的玻璃渣子,血滴在了她的地板上。
“学不会闭嘴,那就再塞一个。”她轻描淡写地说。
那个女人深刻见识到了仲晴的恐怖,愿意开口了,仲晴朝程尧挥了挥手,包厢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女人跟周赐礼签了合同。
周赐礼出钱她出时间,彼此各取所需。
周赐礼费了一番功夫把她变成了莫涵漾,早期也会带她出现各种场合,后来跟她相似的脸越来越多了,她就住进了地下室。前阵子,江姨把她送出去了,还给了她一笔钱。
仲晴思接千载,回想起了一些她视而不见的细节,想到了那面画,或者也应该说是门。很多个午夜轮回,周赐礼都站在隐藏的门前失控了。
欲望面前,人性卑微。周赐礼给得太多了,造就了她消费的一路升级,她没有办法去适应那种朴素的生活了。
仲晴用水果刀挑起她的下巴,一脸阴沉地问:“你们睡过吗?”
好像她说是,刀就会直接戳穿她的喉咙,女人边用手接着漏血的嘴,边结结巴巴地说:“……没有…有…没有……”
刀已经割破了表层,命悬刀间,她求饶:“真的没有,是他自己跪我,不停地跟我说对不起,我只有接受就好了。他偶尔也会不受控的暴怒,乱砸东西…………”颤颤巍巍地拿出了手机,里面保存着一段偷拍的视频。
周赐礼把她当成了莫荡漾,悔年轻时的意气用事,对她万般好,一脸病态跟她说对不起,跪求着她的道歉。她有往躁郁症的方向想过,但没想过竟然会这么严重。仲晴快速划拉着视频,怎么办,好想挖了她的眼睛,周赐礼这么狼狈的一幕怎么就被她看见了呢。
从最开始她就理解错了,任务罪责那栏上写的精神PUA,不是他PUA别人,而是他自我的PUA。
这些视频要是传出去,会影响他在外的声誉,仲晴不想看他沦为外人的谈资,“还有备份吗?”
她不假思索,回得很快:“没有。”
不说实话,仲晴轻轻呵了一声,水果刀刺进了她的锁骨,拔出再戳进去,反复重复着,跟剁肉一样。她再一次问:“有吗?”
“有有有。”
女人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听得外面偷摸看戏的人不禁从内心深处蔓延出冷意,一窝蜂得全散开了。
002觉得周赐礼还得在,不然谁能收得住她的恶,她怎么能越来越疯了:[你你你……适可而止]
仲晴:[没死,别急]
002系统:[…………]
她扔了手里的水果刀,出门了,程尧接替她走进去收尾。
仲晴亲自带着林僖去了女人居住的地,开保险箱取硬盘,分毫不留得全部损悔了。她让林僖先出去了,自己一个人静静待了很久,对周赐礼的思念蜂拥而至。她没觉得周赐礼的过去有多不堪,只是在懊恼她要是更早发现就好了。
生命生生不息,那个婴儿都能勇敢得活下来,周赐礼会走出来的,她一直都相信他。
学会接受落差是人生的必修课。
仲晴执拗得却不想接受。
到最后,仲晴还是被周赐礼摆了一道,藏住这个秘密对周赐礼来说不是难事,但他却放任她出现在仲晴面前。他介意过去的自己,也怕她会介意。那些他当面说不出口的难堪,终究以这种方式全部都跟她摊开了。以此等待再次回国的从头开始。
熊熊烈火烧尽了过往的所有脏污,停滞的时间终于向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