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跟之前的稍微有些变动,那个长得脸最像但气韵不像的塑料脸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她的旁边又多出了个脸微像,气质完复刻的仙品。因为有莫涵漾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仲晴越看越像,她的眉眼应该做过微调。
颜三千左右拥抱得跟个残废似的,嘴嘬嘬得不停。涔文遥跟其他公子哥玩着骰子,齐焉西即便输也无人敢灌他酒喝,他的口头禅就是“我身体不好”,真就是一个耍无赖的病秧子。他身边也有女的,不过没有逾越那条界线。
弓朗伪装成了光影里的职员,做了简单的易容。仲晴根据他拍照的角度找到了被女顾客揩油,一脸生无可恋的他。仲晴抓拍了一张照片,给他留下了他职业身涯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弓朗溜得比兔子还快,这些女的实在是太恐怖了,跟饿狼一样。他习惯了被人追着打,不习惯被人吃。
仲晴画得大浓妆完美的融合了夜场的氛围,与她身上穿的清纯白裙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以至于她走近,他们都没有认出她是谁。
塑料脸谄媚地给周赐礼递上酒,周赐礼抬手接了,酒却被人中途劫走了。
周赐礼头连都没转就知道是谁了,仲晴浅浅地坐在沙发背上,“都说了我是认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她笑着,语气很冷,跟她身上的白一样,“哥哥,现在你能感觉到我有多喜欢你了吗?”
周赐礼对她露出了“你以为我是白痴”的眼神:“我只感觉你的闲。”
仲晴:“…………”
她的胳膊像藤蔓似的勾上了周赐礼的脖子。
又来了,周赐礼:“仲三。”
仲晴心情很好得“嗳”了一声,满脸的妖娆,周赐礼:“…………”
她还能在纠缠周赐礼的同时顺手将手中的酒泼向了塑料脸。
一声刺耳的尖鸣吸引了他人的视线,他们也注意到了仲晴这个不速之客。
仲晴红唇阖张:“滚。”
素颜和带妆的差别确实很大,齐焉西不确定地喊出了一声:“晴子?”
仲晴:“那还能是谁?”
涔文遥问聂格丞:“仲延的妹妹?”
仲晴给仲延打视频,聂格丞脸没露,但他起哄的声音传出去了,包括她屠蛇那次聂格丞也在,没看到现场版也从监控里目睹了全过程,感觉她就像是职业干屠夫的。
他微微点了点头。
涔文遥平日里喜欢跟书、字画这类打交道,深居简出的很少出来。跟他们这群混迹于前线吃瓜的人来说,很多事都是只听了个边角,他问:“她跟阿礼好上了?”
“你觉得呢?”聂格丞别有意味得嘿了一声。
涔文遥也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只要有莫涵漾在,他心底就无法为他人挪位置。
他看着仲晴跟周赐礼说话时的灵动的小表情,眉目如画,确实长得标致。
“挺般配的,比储乐。”
聂格丞:“越是般配的人就越不能在一起。”
仲晴的一桩婚姻牵扯了太多的不定因素,强强联合的震荡就不一定是他们能制衡得住的。风头太盛就会引来他人的无端祸害,收敛锋芒才是最明哲保身的方法。两个弱的在一块对谁都构成不了威胁,这样的安排才算是最好的。
颜三千为了看热闹都谴走了身边的两个小姐,横空插了一嘴,“你们去争论一个假命题有意义吗?”
“这堆里面哪个是你送的呀?齐少,嗯,包他喜欢。”仲晴用着轻慢的调调模仿他曾说过的话。
齐焉西:“我有没有说错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就是因为她们的存在对你构成了威胁吗?不然你又怎么来这呢?”
仲晴:“那这是过去,现在和将来他的身边只会是我。”
她不相信爱。
她也不相信有人会爱她。
她不一定能取代莫涵漾在周赐礼心底的位置,也没从来想过周赐礼会爱上她,但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她能坐。已经没有爱情了,她要是还不能嫁个最好的,那真是太憋屈了,她不想这么委屈自己。
齐焉西提醒她,“晴子,别忘了,你身上可以还捆着储家的婚约呢!”
仲晴:“没结婚前,我是自由的;即便结了婚,我也是自由的。”
她拔高了音量,白裙也被穿出了攻击力的气势。
“我耐心不是很好,顶着莫涵漾这张脸的人赶紧给我走。”
一提到这个名字,他们都纷纷看向了周赐礼,期待他会是什么反应。周赐礼眼眸一颤,不安、冷意从脚底往上爬,很明显的感觉到仲晴把他拥得更紧了。
酒精温暖血液,他接连灌了好几杯,仲晴说:“周赐礼,别让她摧毁了你,好吗?”
冰封的海平面出现了一点点的裂痕。
周赐礼转头看向了她,在他这双深蓝如海的眼眸里,仲晴看到了一个破碎且完整的他。
她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话音里充斥着不客气,“还不走,你们是指望我请你们走吗?”
声色里的冷意与火热的音乐迸溅相融。
唯有一人动了是那个在她看来最有可能从周赐礼身上得到好处的仙品,其他人都没动,因为他们的靠山坐在这,即便被酒泼了一脸的塑料眼液能踩在她的头上趾高气扬的,她们不畏惧她,仲晴恍然意识到她不是仲晴,也是仲晴。
颜三千:“妹妹,你要是来搅局的,我就不欢迎你了。”
他们没有看到周赐礼对仲晴发火,甚至也没有那种明显、强硬的排斥。
“要是你不摆局,何来搅局这一说。”她说,“羊毛也不能只逮着一人薅,这局都摆了这么久了,甜头也吃到了,我这不是担心你把牙蛀了,还要去医院,多麻烦,你说是吧。”
仲晴一个一个报着名字:“颜三少,齐少,聂少……”
给人很强烈的压迫感。
唯独没有说涔文遥的名字,他就是一个文绉绉的出版商,从来都是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规则行事。
有人觉得他是个软柿子好捏就捏了,他们就见识过触他逆鳞的人下场有多么的惨烈,疯的疯,残的残,就是死不了,清醒的承受来自世间所有的痛苦。
感觉到周赐礼回过神来,仲晴安抚地捏了捏他的脸,离开了。她会重新建立起在这个世界属于她的威信。
仲晴当了回整容医生,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给音乐当鼓点配乐,谁会在意在夜场的尖叫声呢!
她们动了哪里,她就不留余地地打歪了哪里,完全就不是仲晴的对手,她们叫得很凄惨,可无人出声阻止。
那些带她们去整容给她们入场券的人全都坐在那看戏,因为他们知道还会有下一个。你们不是独一无二的,这就是成为别人替身还沾沾自喜的可悲。
一张张塑料的脸都变回归了她们本身的面目,各个变得鼻歪嘴歪,她们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一个个都不敢用双手触摸自己的假体。
仲晴:“你们再不去找医生就要毁容了。”
这就是她所说的请她们离开的方式。
整容可以是为了取悦自己,也可以成为取悦别人的武器,但绝不是这种最底层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