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山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身后的哀嚎声随着一滴热泪从额间滑落,从而彻底的归于尾声为首的弟子也在这一刻,上前奉命回话:“启禀掌教,他昏了过去。”
林景山回眸看了一眼,带着些许狼藉的山洞。“嗯,知道了。”
待到一位弟子退下,另一位弟子便很识趣的上前为林景山系上驱寒的披风。林景山又道:“接下来,你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办吧。”
弟子读懂他话语间的意思,“请掌教放心。”
“嗯。”林景山顺势从身侧弟子手里接过重新燃起的灯笼。在一声沉闷响彻耳边后,他出了这个山洞,身后的石门也迅速关上。响声落下,林景山倒也松了一口气。
迎面而来的风还裹挟着尚未退却的寒意,混杂着山间树木的清香,钻入鼻腔,倒使得一夜的疲惫减轻了不少。
林景山耸了耸肩,一声长叹间,思绪倒是不自觉的想起那日的光景。
记得,那日他也不过是如往常一般奉命在主殿外的校场指导各位师弟练剑。就在这时,一位弟子着急忙慌地找到他,直到将他拉到一旁才弱弱地说出了事情的缘由。“林师兄,这是山下收来的信件,大多也都是什么家书来这,本来只是要按照规矩送到各位弟子的手里就是的,只不过这……弟子倒是有些为难。”
林景山垂眸看去,信封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谢泉清亲启。
弟子还说:“不知这些东西,还有一个箱子随之一起来的。可如今这……”
那名弟子素来与林景山交好,也算是为数不多得知谢掌教近况的人。所以才能在看到这东西的那一刻,便自作主张将东西匿下。
林景山紧张的环顾四周,“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弟子:“本来也没多少人知道,而且负责此事的人与我乃故交,他人很可靠,请林师兄放心。”
林景山:“行。”
弟子迟疑:“那、这东西……”
林景山自作主张:“先放到我这里吧,说不定哪一日谢师兄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再交给他。”
反正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
弟子应下:“行,那等无事的时候,我派人给林师兄送过去。”
林景山:“那就拜托你了。”
弟子:“林师兄客气。我们之间说这些那可不是见外了。”
林景山不放心再次叮嘱:“此事务必小心,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弟子:“成。”
于是,这东西就这么落在林景山手里。起初的几年间,林景山忙于门中之事。直至一日,夜半偷偷在房间饮酒的他,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个东西。在酒劲的加持下,他鼓足勇气冒着可能会被谢师兄责备的可能。打开了信封,一剑劈开了木箱。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得知了一个秘密。
一个关于九阴山,或者是说关于绝世秘籍《华阳册》背后的秘密。
此后的很长一顿时间,他一直在查这东西是谁送上山的。可都是一无所获,而九阴山也在那一刻成为他心底深埋的秘密。直到几年后如今,那一则关于《华阳册》的民谣传遍大江南北。让他不禁将这一切联系到一起,开始怀疑在这背后深埋的秘密。而且也恰好在这个时候,谢师兄突然出现又变得这般,还有如今关在这里的黑衣人。
他好像快拼凑出事情的真相了。
他忍不住念叨着:“江湖尽,鸟弓藏,三子齐聚,博功名;弃字决,神功绝学,于谁杰。当真是好东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可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谢泉清下了山,便想着回自己以往的住所看一看,只是这一路走下来,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是走走停停。尤其是这些天,距离穹都城一带越往南走由此逃荒的人比这以前更甚。以往种种总能让他想起少时,师兄的一言一行。
直到下了山,才发现这一切行动起来是如何困难。心也愈发如钻心般难受,又是一夜的辗转难眠,他躺在床榻上,双眼空洞的盯着错落有致的房梁,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师尊、师兄、阿阅,甚至是宴不臣……
“宴不臣、宴不臣?”他喃喃自语。
“宴不臣,你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