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拭雪打断他的话,“如清,有些事情必须要我亲自去。更何况留你在谷中也是有要事,看着众弟子的功课。”
“知道了,知道啦!我一定不会让哥失望的。只是……哥,你什么时候回来?”许如清说到一半还是没忍住询问他归期。
应拭雪眼眸昏暗,有些话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良久才道:“很快。”
“很快,就回来!”
许如清闷声,“嗯。”
应拭雪轻抚着他的发丝,“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倒也不怕人家笑话。”
许如清:“多大也是哥眼中的小孩子,这话是哥说的。”
应拭雪闻言一怔,许如清的骄傲得意的模样一点点与记忆中的他重叠,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他将他捡回药王谷的情景。
“哥?”许如清疑问。
应拭雪的思绪被拉回,肯定的点了点头,“嗯,你无论多大都是哥眼中的小孩子。”
往常听到这话许如清本该是高兴的,可是如今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只要一想到他哥即将去往那世上最肮脏、最让人讨厌的皇宫,他就开心不起来。
迟疑间,应拭雪已世看穿他的心事。“怎么有什么心事是不能和哥说的吗?”
许如清迟疑:“嗯。”
应拭雪:“嗯?”
许如清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应拭雪:“嗯,我知道。”
许如清见状凑了上去,压低了声音询问:“哥是不是因为我,你才决定动身前往璃城?因为我得罪了天鸢中人,而我药王谷一向参与江湖争斗,因为我动手伤了天鸢中人,我们药王谷被卷入这场争斗,所以、所以你才要被迫战队,去、去寻求南璃皇室的庇护?可那……”
可那毕竟山高皇帝远。
哥,若是愿意,我可以想办法解决这些事情的。
可那些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应拭雪笑着摇摇头,“傻如清,有些事情岂是你的错,不过是……”
话还未说完,姚汪雨便带着侍从出现在他们两人身侧,“应谷主,我们该启程了。”
应拭雪点头,“嗯。”
姚汪雨的视线看向许如清,“这是怎么了?”
许如清侧过头,眨了眨眼,将含在眼眶中的眼珠吞下,“没什么。”
应拭雪解释:“甚少离家,家中孩子牵挂。姚大人勿怪。”
姚汪雨:“应谷主这是说的哪里话,自然是理解的。”
目光再度落在许如清身上之际,只见他整个身子几乎是趴在应拭雪的腿上,将埋在暗处,小声嘟囔着:“谁需要让你理解!”
应拭雪一边应付着姚汪雨,一边安抚着他。这似乎是安抚了许如清心底的那股怨气,他侧过头去,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克制。
“哥,你一定要早些回来。谷中琐事我会帮你打理好的,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应拭雪欣慰,“哥自然是放心将这一切交给你。”
下人也在看此刻提醒道:“大人,应谷主该出发了。”
应拭雪:“如清,我该走了。”
许如清:“嗯。”
视线中的马车越走越远,许如清也不忍离开,就那么径直地站在风口中。目睹这一切的姚汪雨缓缓放下帘子感叹道:“应谷主,这位好弟弟倒是世间难得一见呀!”
应拭雪:“如清,自幼家中遭遇变故,被我带回谷中后,便一直养在身边。一直未曾分离,此次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姚大人谬赞了。”
姚汪雨:“是嘛?”
应拭雪对上他的眼眸,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应谷主说是那就是吧。”姚汪雨板着的脸,扯出一抹笑。“对了,怎么未曾见到那日在宴会上那位舍身挡剑的公子呢?应谷主北上这么大的消息,都不来送一送的吗?”
应拭雪心底咯噔一下,他到还没想到这姚汪雨还记着谢泉清。那日、他应该是没认出谢泉清的身份吧!还是说这次是试探?
谢泉清现在比不得以前,若是在这个时候被玄月门的人发现了身份。看来,还是要小心应对。
应拭雪说道:“虽是谷主离谷,但毕竟非谷中之人又何必劳烦他人。再者,他拿的是荣州林府的席,普天之下谁不知我药王谷与荣州林府之间的恩怨。那日就当算作是他荣州林府求和之举,我也断然不会接受。”
姚汪雨看着他眼底的厌恶,倒不像是假的。只是荣州林府是何等本事他是了解的?宴会上那人,倒不像是林府的做派。可应拭雪这副模样,难不成真的是他想多了。
他笑着:“不过是简单的随口一问,没想到倒是平白无故惹得应谷主不快,倒是我做错了。还请应谷主见谅。”
应拭雪不再言语,一副闭眼沉思的模样。实则是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倒是姚汪雨,他的目光不知何时又落在应拭雪身上,隐隐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意味,它们混杂在渐渐昏暗的夜里,风一吹,又是一阵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