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邦:“数年间宗门内分崩离析,现在的门内除了属下和何砚大人手下还剩些人。其他的,都跟着张染叛出门墙,另立门户,是为玄月门。另外,大概就在一年前,玄月门内部出现纷乱,同一时间一位自称魔教正统的人,在西北建立夜冥府,在数月间势力扩张迅速,听说在北部与玄月门自领土一事闹得非常不愉快。”
话说,无论是玄月门还是夜冥府总归是属于月影宗。只不过如今的月影宗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盛状,至于宴不臣这个魔教宗主……
宴不臣狠辣的目光也在此时落在他身上,下一刻道道紫光伴随着呼啸而过的寒风,直直地扑了过来。
薛邦呆愣了片刻,当即挥动着衣袖运用功法企图将这一道攻击转圜过去。可那道看在眼里平平无奇,如碧水荡漾的攻击,却在他迎上的那一刻,变得如此蛮横霸道。那一瞬间似有无数把暗箭在他身侧环绕,让他退无可退。
薛邦灵机一动,直勾勾地迎了上去。却在某一刻借着攻击聚于一处时,快步躲开。可下一刻,还是有重重的一击落在自己的背后,疼得他头皮发麻。
宴不臣:“再来。”
“是。”
薛邦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长剑,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攻击。他以为他尚且能以半招之差侥幸躲过去。可事实是当紫光幻化的攻击袭来,他的步伐极度不稳,连连后退,直至退无可退。手中的长剑更是在那一刹那就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狠狠地嵌入一旁的石壁里。
宴不臣极快的速度袭来,却又在半指的距离猛然停下来。
耳侧的响声消失,抱着必死之心的薛邦缓缓睁开眼,双手按着微微颤抖的腿。“多谢宗主手下留情。”
宴不臣收了手,将其背在身后,无事发生的散起了步。
“这么差的嘛?”
薛邦堪堪回过神来,身子倚靠着崖壁,“属下愚钝。让宗主见笑了。”
宴不臣随便找了石头,半倚半靠,指尖扶着额头。“根骨倒是不错,只是你这个年龄,用的还是最老套的月影功法。且未曾精进。果然门内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不长进,怪不得会输给那些蝼蚁。”
薛邦自是知道宴不臣的大名,听闻他自幼入门,年纪轻轻就自创《狱寒九决》,后在恶鬼缠绕的月影宗内杀出一条血路。将曾经的老宗主和其他大魔头一起扒皮抽筋,剥皮高悬。放眼月影宗自成立以来,哪怕老宗主在的时候,都不曾这么听话。
若还没有十年前绝峭岭一战,月影宗只怕风头早已经盖过了天下第一仙门——穹都城。
薛邦:“属下出身卑劣,能研习月影功法也就是万分幸运,自是不敢奢望其他。”
宴不臣:“扯淡!”
薛邦:“啊?什么?”
宴不臣:“本座可不管这些,废物就是废物。既知无用丢了就是,倒是你?可愿跟着本座研习《狱寒九决》。”
薛邦一惊,当即跪了下来。“属下多谢宗、不!师尊。”
宴不臣有一时没一时地打着哈欠,“拜师礼什么的就免了,本座嫌麻烦。至于你以后就跟着何砚,没事不要来打扰本座。本座用空自会去考察你们的功课。”
“是。”说起何砚,宴不臣大弟子。“何砚、师兄,如今尚未归宗,正在东虞一带……”
宴不臣:“长腿是干什么的?”
薛邦:“是,弟子知错。只不过何砚师兄游说朝中各官员,想必也是为了宗门。”
宴不臣哂笑:“有本座在,月影宗自是无须看他人眼色。”
薛邦:“是。”
记忆被寒风拉回的那一刻,宴不卧倒是突然想起来,话说,本座的那位老朋友堂堂穹都城掌教,三十六峰主人——谢泉清怎么样了?本座对他倒是甚是想念。”
薛邦:“就在主子闭关的第四年起,属下们便未曾再见过这位穹都城掌教。一点也未曾有消息传来。”
宴不臣:“怕不是天妒英才,早早地便死了。”
薛邦:“穹都城对外宣称,说是闭关不出,城中之事全都交给他的师兄——林景山。如今算是穹都城的代掌教。”
宴不臣连连摆手:“林景山算哪门子师兄,名不正言不顺的代掌教?堂堂天下第一仙门穹都城。竟然会让个武功半废的书呆子当代掌教,看来这穹都城真的不行了。”
薛邦:“师尊说的是。”
宴不臣一声长叹,一副高手孤立独山的孤寂。“只是可惜了谢泉清那种天之骄子竟然没死在本座手里,当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呀!”
说着,顺势捞起散落在水面的落叶,装模作样地舀起河水,开始祭拜起来。
“当真是天妒英才。”
冰凉的河水顺势滴落下来,淅淅沥沥之间,宴不臣好像看到了当年绝峭岭上肆意张扬的少年天才,天之骄子。与微风而立,手覆长剑,说着那句:“我不杀你,因为宴不臣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可是,
本座何须外人可怜!
薛邦无话,可未曾出现的人不代表他死了。
宴不臣才不管这么多。
此时,薛邦的眼神无意间落到他身前的岺水,突然一物落入眼中。薛邦唯恐看得不仔细,特意凑近了。发现那不是一物,而是一人。
“师尊,那好像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