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在机场响起,陆陆续续有人从飞机上下来,又有新人重新坐上离开。
瞒着儿子悄悄踏上东京这片土地的工藤夫妇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混迹在人群里,脸上戴着副墨镜,其中工藤有希子左顾右盼,像是在躲什么人。
工藤优作无奈地看着,并没有去阻止妻子看起来相当活跃的动静。
“新一见到我们,一定会感动到流泪。”工藤有希子捂着嘴偷笑,握着行李箱把手的右手拍了拍箱子:“这可是爸爸妈妈的爱啊。”
工藤优作顺从地点头,“还是小心点,这孩子最近更敏锐了。”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孩子。”提起引以为傲的独子,工藤有希子即骄傲又是头疼,惆怅地撑着下巴,站在等车区等着出租车的到来:“有的时候,还是想要小新撒娇告诉我们困难啊,太独立了也不好。”
出租车见到人招手,很自然地停靠在边等着人上车,关门声响起,这对瞒着儿子偷偷回国的夫妻才停止交流。
妻子斜了眼无法解释的丈夫,把头扭到一边眺望早已熟记于心的景物。
丈夫嚅动嘴唇,最终选择了闭嘴。
手机屏幕闪烁几秒很快停止,工藤优作看了眼消息,闭上眼靠在车椅背上。唯有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搭在手机屏幕上,敲击声保持一种别样规律。
工藤有希子转过来看了眼,没有打扰他的思考,垂下那双充满活力的眼睛,敛去复杂的神色。
这对本来在冰岛度假的夫妻在几日前接到一通电话。电话是打在工藤优作的手机上,手机的主人却没在身边,而是被工藤有希子看见,转交过去。
地址来自日本的号码自然大咧咧地躺在屏幕上,哪怕不刻意去看也能瞧见。
工藤有希子一开始没把这当回事,坐在旁边忙活自己手头上的事。
可当往日一向坦荡的丈夫开始遮遮掩掩,疑似并不想要她听见时。常年受到娱乐圈各种八卦熏染的人当场雷达响起,表面上却是体贴地离开,关上房间大门,把空间让给他,转头就立马贴上门,凑到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零零碎碎地听进几个词,不知过了多久,窗户外早已被星夜布满全景,靠近门槛的身影被拉长,混入窗台的阴影里。房间里有一小段时间没有任何动静,如果不是因为后面又传来说话声,工藤有希子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圈套——来套她是否在偷听。
‘吱呀’
木制的大门猝不及防地从内部打开,就站在门外的人听到了耳边的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工藤优作扶着她的胳膊,将人拉进去。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工藤有希子竖起眉,好看的眉毛皱在一块:“你瞒着我这么一件大事,我不问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工藤优作背对着她拉出椅子,做出请的姿势示意她坐在位置上,自己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两人在这简陋的房间进行了一场前因后果的聊天。
“你是说那个孩子……?”话题提到最近动向,工藤有希子陷入漫长的沉默,眼底浮现几分挣扎:“无论怎样,我还是希望父辈的事不用牵扯到小辈。”
“……到了现在,选择权早就不在我们手中。”工藤优作很冷静地分析:“老实说,我不希望新一牵扯到这种黑白黏附在一起的事情。”
知道的很少,大部分都是从细节推理出来的小说家总结:“我们是那对担忧孩子的夫妻,能做的只剩下等待,等待月亮离开,让阳光暴露出真相。”
工藤有希子:“那个男人……我记得是优作你的哥哥吧。”
工藤优作:“嗯,父母当初离婚的时候我们便分开。”
“一个奇怪的人和一个奇怪的组织……哥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学着工藤优作的称呼,工藤有希子也将其称呼为哥哥。
工藤优作没有吭声,眼神转向窗外,因地处在北极圈附近,幽幽极光立于星空之上,衬得人间添上一抹幻想。就像几年前他与那个男人重逢时那样,不怎么真实——
“谁知道呢,总归是能推理出来的事。”
…
帝丹高中的下课铃打响,回家部的学生从校门口出来,离了学校,一个个立马精神抖擞,如同逃离了魔爪,飞回温暖的家中。
一个人站在对面的大街上,金色的头发编织成麻花辫垂在身后,眼里戴着墨镜,长了张看似惊艳,却又很快被遗忘了的脸。
来人一直往对面发校门口张望,好像再找什么人。
今日下课和好友分别的铃木园子急冲冲地冲进旁边的店里,临了瞥见了外面四处张望的人,很快收回目光。家中的司机还没赶到,因此,她挑选商品的姿态并不着急,不急不忙将东西买齐后走出来——门口那个找人的女人还在那里,哪怕戴着墨镜也能感受到她的焦急。
“你找哪位啊?”穿着帝丹高中校服的女生走过去,带着点小自信打算帮这位找不到人的女人忙。
“你也是对面学校的学生?”女人似乎认出来了她身上的校服,只是还有些戒备地打量突然凑过来的陌生人。
“是啊。”铃木园子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校门:“你在校门口一直看里面,是来接弟弟妹妹的?”
“……不是。”女人有些犹豫地开口,手指划着皮包的边缘,酝酿着开口:“我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