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厉侧头瞥了江城一眼，回想起刚才江城面对江凌时的冷淡与警惕，显然他们的关系并不是那么亲密无间。

*

等闫厉他们吃完午饭回到警局，周盖便匆匆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血检报告。

“老闫，血检报告出来了。”周盖将报告递给闫厉，开口说道，“痕检科在那顶红色帐篷上也发现了血迹，我们对比了帐篷上的血渍和小熊身上的血渍，结果显示两者属于李宏美和孙达利，而且初步判断，这些血渍是同时沾上的。”

闫厉眉头微皱，“这说明凶手在杀害李宏美和孙达利后，曾躲藏在帐篷里。问题是，痕检科在帐篷上发现了李波、李嘉庭的指纹，唯独没有发现凶手的指纹。”

他顿了顿，“凶手怎么可能在帐篷里待了那么久，却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周盖试探性地问道：“会不会凶手把指纹擦掉了？”

闫厉摇摇头，“应该不是，检测到的指纹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再说，李波都准备烧掉帐篷了应该不会多此一举去擦掉指纹。”

周盖再次猜测道：“会不会凶手全程戴着手套？”

闫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许吧……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审讯室里，气氛凝重而压抑。李嘉庭低着头，双手交叠在膝盖上，一言不发。

闫厉坐在他对面，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凶手？”

李嘉庭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我没有……”

闫厉将那只小熊布偶放到桌上，推向他，“这只小熊，之前一直放在哪里？”

李嘉庭抬起头，瞥了一眼布偶，眼神有些恍惚，迟疑片刻才缓缓回答：“它……它一直放在帐篷里。”

闫厉的目光没有移开，“你知道那顶帐篷现在在哪里吗？”

李嘉庭的身体微微一颤，手指不自觉地紧握起来，声音有些发抖：“我……不知道。”

闫厉注意到了他的细微反应，心中更加确定他知情。“莲花一村，我们在其中的一幢废弃楼里找到了那顶红色帐篷。有人试图烧毁它，但没有成功，还剩下半个帐篷。”

闫厉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小熊和帐篷上都检测到了李宏美和孙达利的血迹。而你，当时和这只小熊一样，也在那个帐篷里。”

李嘉庭看着闫厉，眼神中充满惊惧，嘴唇微微颤抖。

闫厉叹了口气，再次问道：“你看到凶手了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李嘉庭低下头，一言不发。

闫厉继续道：“帐篷里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你，一个是李波，但现场的血迹却属于受害人。如果你不是凶手，那凶手就是李波？”

李嘉庭闻言抬起了头，脸色越发苍白，眼神中透出一丝挣扎。

闫厉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李波第二天就急着把帐篷烧掉，说明他心虚。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而他也有足够的动机，如果你不说实话，李波就会被认定是凶手。”

李嘉庭的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中透出动摇。

闫厉察觉到他的动摇，语气柔和了些：“李嘉庭，我们知道李波可能被人利用犯了罪，但这罪肯定比起杀人轻。前提是你要告诉我们真相，帮助我们找到真正的凶手。”

李嘉庭的眼中泛起泪光，紧咬的嘴唇终于松开，声音颤抖：“爸爸不是凶手，凶手是……一个带着黑色头套的男人。”

闫厉目光温和而坚定地看着李嘉庭，耐心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李嘉庭低垂着头，声音细弱而哽咽：“爸爸说，那个孙叔叔破坏了我们的家庭。如果他消失了，妈妈就会回心转意。后来有一天，爸爸告诉我，叔叔的仇家找上了他，说要一起除掉孙叔叔，但需要我们配合。”

“需要你们配合什么？”闫厉追问道。

李嘉庭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缓缓答道：“爸爸说，他要提前几天把一个男人藏在别墅里。等孙叔叔来了，那个人会伺机杀了他。可是……可是后来，妈妈也被杀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哽咽。

闫厉琢磨着李嘉庭的话，心里突然有了另外一个猜测，他定定地看着李嘉庭：“所以，你报警时说错了死亡人数，真的是因为你没有看清吗？”他顿了一下，继续道: “还是因为你以为死的只有孙达利，而你，根本没有进去确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