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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思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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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琅道:“你杀他时,可还有别的孩子受困?”

念郎想了想,道:“倒有一个。他和我一样,也是待了很多年的。我杀了那人后,他就跑了,就没再管他。没想到后来屠甄府的时候,又碰到他了。只不过他半点不禁吓,一下子就疯了。”

他耸耸肩,十分无所谓的样子。

祝轻时心道这难不成就是平平?如此看来平平所说的话都有迹可循了,还记得那位婆婆说,他经常胡言乱语些“报应”“假的”“死了”之类,想来就是多年来一直待在邪修手下,利用血肉做木偶,后又见甄府被屠,这些词便深深刻进他的脑海里。

程澜见祝轻时若有所思,问了一句,祝轻时三言两语与他说了。顿了顿,忽又记起一茬,问道:“对了程公子,你先前说去找江公子,怎的半天不见人影?”

程澜“啊呀”一声,道:“我原本是找到江叔的,但我们去的路上遇到念郎了,心下不放心,就跟着追了出来,结果越走越偏,最终到了这座山上,抓到她之后,才发现是一个木偶,真是气煞人也!”

他嘟囔一声,继续道:“我们在这山上转了一会,没多久,就遇到了贺公子和南净宫等人。贺公子还险些和江叔打起来呢!”

祝轻时看了一眼贺君安,没说话。她心道:“恐怕是君安回去后,发现我不在,又恰好遇到陆公子,陆公子估计从监察台找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比如说原城原本有邪修,邪修老巢在哪里巴拉巴拉,于是君安就和他一块寻来了。”

江如琅问:“甄府在外名声如此好,那邪修是如何与其联系的?”

念郎道:“甄府内有一池塘,通的活水,平时也就用这个通道联系。不过我那日把他们都杀了之后,把池子堵住了。”

祝轻时对着程澜道:“我们去甄府的时候,的确看到一方池塘,已成死水,原来如此。陆姑娘当时与我们分开走了,她前面说发现甄府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大笔进账,向来是在别的地方发现了什么。”

程澜啧啧感叹:“诸位皆是慧眼,在下着实佩服。”

江如琅道:“那城中失踪的女子呢?你把她们弄哪里去了?”

念郎咧嘴一笑,“当然是都杀了,我留着她们做什么呢。我这辈子,最讨厌女人了。”

祝轻时眸色一沉,当真是……

虽说原本也在意料之中,只不过亲耳听到,希望终究破灭。

这下原城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但关于这些木偶,尚有一些疑虑。

底下众人想必也已清楚了来龙去脉,江如琅眉头一皱,“你先前说不知道你师父叫什么,那他长什么样?除了这些木偶,还留下了什么?”

念郎对待他可谓是坦诚相见,“他平时戴着一张银色面具,我也没见过他长什么样。除了木偶,他倒还留下了一些手稿,不过已经被我烧了个精光。”

江如琅和陆逢川对视一眼,又问:“那你可记得他手稿上写的是什么,又为何要制作这么多木偶?”

念郎笑道:“我简略看过,应当是什么巫蛊东西,记不大清了。至于这些木偶,他说过,‘危险随时会来临,我们要做好准备。’具体什么意思,我并不懂。”

看来这件事恐怕还牵扯着别的东西,祝轻时想了一想,问向程澜:“程公子,我可方便问一下,陆姑娘父母为哪个邪修所害?”

程澜面色也难得有些凝重,但一纵而逝, “这姑娘且放心,凶手早已知晓,不会是这个邪修。”顿了顿,他又道,“不知二位,可曾听闻过洛氏夫妇。”

闻言,祝轻时一怔。

程澜见她反应,知晓她是知道的,于是道:“陆姑娘父母原与洛氏夫妇是好友,后见他们……堕落,想去劝解,结果却……”

他不说了,祝轻时也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陆连枝父母一腔好意,却被人杀害,只留下襁褓中一个婴孩,就是陆连枝。

祝轻时怔怔出神。洛氏夫妇,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洛氏夫妇洛锦明是锦州洛家堂堂主掌上明珠,而洛崧是堂主在一个大雪天从山上捡回来的,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也是顺理成章。那时人人称羡,无人不道一声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只是好景不长,在某一年,锦州忽爆发出一场大瘟疫。这场瘟疫死伤甚多,洛家堂向其余门派求救,但也只有离得近的几个去了,自此有去无回。

而梨花斋,恰是离锦州最近的门派。

这个故事是祝轻时师父生前经常说的,他每每说到这里,都摇头叹气,不知是在想他那殒命弟子们,还是数以千计万计的亡魂。

瘟疫不灭,其他门派见势头大了,也不敢进来,锦州百姓认为洛家堂不作为,一股脑掀了它,堂主殒命,洛氏夫妇堕入邪修。

他们做的第一件标志性的事,就是屠城。然后,往外扩展,屠遍一个村子又一个村子,直到锦州无任何人烟。

祝轻时心脏猛地抽痛一下。

后来,诸家门派见状,不能坐视不理,一面十分痛心,一面对他们下了通缉令。洛氏夫妇也开始对他们下手了,他二人修为高深,坏事做尽,一时沦为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但最终,还是在一个大雨夜被擒住,就地正法。

自此,洛家堂灭,天下十八寨,变成了十七门派。

这已经是二十年多前的事了。

如今,念郎摊手,道:“我愿意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

江如琅懒得分他半个眼神,他对男人没有半分兴趣,他收回长剑,对陆逢川略一颔首。

陆逢川一摆手,便立刻有南净宫弟子上去,念郎周身被施了咒法的绳索困住,连指头都动不了,他惊愕道:“做什么?!”

“江公子,救我!”

江如琅头也不回,足底一点,来到洞口。

“你不要我了吗?!”

江如琅“啧”了一声,冲下面道:“赶紧上来,把这地方埋了。”

祝轻时能感受到,江如琅是真心觉得这地方晦气。

南净宫弟子把念郎嘴巴也封住了,后又嫌不够,直接打晕过去。陆逢川扯着陆连枝上来,其余弟子也跟着上来了。

陆连枝仍黑着脸,她被自己堂兄管着,时刻注意南净宫形象,一通怨气没地方发泄,一转眼看到了祝轻时,“你还活着呀,祝姑娘。”

“……”

祝轻时知道她是好意,恐怕想说的是“真高兴你还活着”,“你没受什么伤吧”诸如此类的,但一时嘴瓢,说成这种了。

祝轻时微微一笑,道:“陆姑娘,方才在下面,多谢你了。”

陆连枝哼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程澜道:“好了,诸位。真相已大白。剩下的就交给南净宫了,咱们闲杂人等,且各自回家吃饭吧。”

他话有理,因此也无人有异议。

贺君安将祝轻时扶起来,和南净宫人道别后,就顺着往山下走。程澜和江如琅在一旁插科打诨。此处风景甚好,秋高气爽。祝轻时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周身轻松起来。

走到一处岔路口,程澜笑道:“那就在此,与二位道别了,我和江叔要回去了,咱们武盟大会见!”

祝轻时莞尔,心知他们也有自己的事,于是道:“好。那预祝二位此行一帆风顺。”

程澜道:“多谢啦!”

江如琅眯着眼笑吟吟:“祝姑娘,我会十分想念你的。”

祝轻时一顿,程澜佯踹了江如琅一脚,“江叔!你怎么还说这种话。”

江如琅哈哈笑着。

也不必多言,四人略一告别,择了不同道路走了。

祝轻时走在贺君安旁边,忽然很想说些什么,她望向贺君安,笑道:“今日多谢你了。”

阳光落在她面庞上,她眉目温和。

贺君安一怔,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就见祝轻时忽然一拍脑门,

“啊呀!玄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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