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轻时纳闷道:“念郎姑娘,你为何对我一直这么大恶意?”
江如琅笑道:“许是轻时姑娘你风姿卓卓,不仅把我折服了,连个小姑娘也不放过。”
他这一句话落,祝轻时蓦地感到身侧一丝凉意,她下意识一偏,就听“飕”的破风声划过她耳边,她身后那一叠叠红纱登时被刺破,徐徐落在地上。
连眨眼功夫都没有,她眼前的念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祝轻时道:“不对劲!诸位小心!!”
程澜也眼错不眨地看着这一番场景,念郎甫一动手,他就朝门窗上甩了几张封符,喝道:“没事她跑不出去!!”
李玄锦抱着头窜到一边,贺君安将他护在身后,程澜也顿时站了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只有江如琅还坐在座椅上,不动如山。
念郎没法出去,仍在这间屋内,但屋内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空气渐渐紧张起来。就在这时,江如琅忽将一手撑在桌上,喝道:“散开!”
众人虽不知为何,但闻言立马四散开来,下一刻,江如琅手臂猛然发力,“哗啦啦”一声,他将整个桌子掀翻了。电光火石间,桌下一黑影窜出,直直朝江如琅袭去,程澜瞧见了,忙道:“江叔小心!!!”
江如琅显然也早有准备,他一手展开折扇,横扫一下,一道白光袭出,同时脚下发力,转瞬间连人带椅后退数步,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乱。那道黑影生生受他一击,却不躲避,仍朝他扑来,江如琅坐在椅上接连与她过了数招。
程澜在一旁看的着急,却怕贸然加入斗战影响到江如琅,只好在一旁号道:“江叔!!你下次还是不要随意开玩笑了——!!!”
江如琅额角险些青筋跳出,道:“你闭嘴!!”
江如琅毕竟是大门派的公子,修炼并未落下,那张折扇又是上好的宝器,念郎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身上已被他划开好几道口子,江如琅起身,躲过她一招,又猛地一扇,念郎被这道扇风狠狠撞在地上。
程澜道:“江叔能不能温柔点啊??”
念郎躺在地上连喘息都不曾,她猛地弓起身,就当众人以为她要再度起身攻击时,她却将自己狠狠砸向地面,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祝轻时忙道:“不好!她要走!”
她出声的同时出手,可已经来不及了,念郎将地面砸出一条缝,整个人顺着缝飘走了。
祝轻时下意识要下楼追,但随即定住了,她轻声道:“来不及了。”
程澜先是检查江如琅是否受伤,见他安然无恙后,松了一口气,闻言道:“是的。来不及了。她顺着一条缝都能藏起来,我们没有线索,是找不到的。”
江如琅幽幽道:“这不应当问你吗,程小公子,你方才为何没往地板上也贴一张符。”
“……”程澜道,“这谁能想到???我觉得应当去问酒楼东家为何如意园修建的如此不堪一击。”
贺君安低头俯身瞧了瞧那条缝隙,约莫只有半条手臂长,半个手掌宽,他道:“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任由她跑了。”
程澜也看看缝隙,啧啧感叹一番,道:“是啊,而且她这邪术,指不定是和哪个邪修练出来的,我们找到她,说不定能拔出萝卜带出苗,牵扯出一大堆,也好震慑天下作乱的邪修。”
江如琅凉飕飕道:“贤侄,你的英雄梦做的真是越来越香了。”
程澜道:“呔!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说来。”
江如琅整整衣袖,道:“好说。我刚记起来,我的确是见过她的。”
其余人看向他,程澜学着他凉飕飕道:“是在梦里见过么?”
江如琅折扇向他一点,笑道:“当然不是。”
祝轻时道:“江公子,愿闻其详。”
江如琅又坐了下来,回忆了一下,懒洋洋道:“约莫是五六年前吧,我也记不大清了。我听闻原城美酒醉人,特来品尝,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就在这如意园附近的一座桥上,我碰见了她。”
“她当时与我说有人在追她,求我帮帮她。我平生最见不得女子落泪了,于是也就顺手帮她解决了一下,追她的人,竟是个邪修。她说她没有名字,无父无母,我原打算将她带离这里,去别处随便找个营生,但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然后她就心悦于我,哦对了,她当时似乎还与我定下一个约定,说什么几年后再见来着,但我记不大清了。我原本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只是她今天的穿着打扮,与我遇见她那日一模一样,但时间久远,我也不大确定,试探了一番,终于确定了。”
“只是没想到,她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还真是难言。”
祝轻时道:“我想那个约定,你也没有赴约吧。”
江如琅很无所谓地道:“本就是口头之约,如何作数。”
程澜道:“我好像有个隐隐的猜测。”
祝轻时又道:“不对,江公子,你既已说时间久远,当时在原城你也必定见过不少女子,和她身形相仿的并非少数,又如何能一下子想到她,你此次前来,究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