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这些伏魔者，是不是太灭绝人性了？明知道毁灭之灵是那么危险的东西，竟然还把它放在阿灭身体里！”

宝芙忍不住愤怒。

她虽然不知道毁灭之灵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一想起阿灭每次发作时痛苦的模样，就可以想得出，它的邪恶。

“毁灭之灵，从古老的伏魔者祖先传下来，只有阿灭的身体，能封印它。”

连Lenka自己也没意识到，她无意中变得低哑的嗓音，带着些许颤抖。

宝芙脑海中，浮现那个在梦中见过的画面：一片凄凉的黑色土地上，矗立着一座囚禁恶灵的黑塔。

幽深的塔底，一个拥有魔鬼眼眸的男孩，从陡高的菱形石栅窗下，凝望着宝芙。

纵使隔着两个时空的距离，他的目光，仍是令宝芙浑身战栗。

她哆嗦了一下，回过神，让自己的思绪重回到这座阴暗的仓库。

“只有阿灭能封印它，是什么意思？”

“伏魔者养‘塔’，并不只是因为我们贪图‘塔’带来的力量——而是因为，伏魔者的身体，是封印恶灵的最佳容器。我们选择‘塔’，‘塔’也选择我们。是毁灭之灵指定了阿灭，它想要阿灭变成它！”

Lenka美丽的眼眸蒙上一层暗色。

“你的意思是，那些新的僵尸袭人案件，是阿灭做的……”

“……现在，还有其他的伏魔者在找他，如果让他们先找到他……”Lenka的绿眸中，现出一丝疯狂和鸷狠，“——我不会让任何人杀死阿灭！”

她将银弩扳上弦的果断动作，显示出她的决心。

“Lenka，你今天故意来找我，是你设计好的。”

宝芙从没见过比自己更二的二愣子，居然奋力钻进别人的圈套。

也不知道Lenka凭什么笃定，阿灭会为了她宋宝芙而上当——假如Lenka的这个陷阱，真是为了阿灭而设。

“……你错了，Lenka，阿灭不会来的，那些人不可能是他杀的，我不相信……”

“嘘——”

Lenka制止宝芙继续说下去，她端着银弩，像一只在月光下觅食的狸猫，轻盈跃上仓库顶端裸露的钢筋横梁，再一次让宝芙对人类和野生动物的界定，变得模糊。

仓库大门传来的“吱嘎”晃动声，让宝芙把想说的话，只得暂时咽在肚子里。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影走进来。

那是一个年纪大概在四十几岁的男子，身穿整洁的白衬衫西装裤，手持黑色公事包，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神情中带着几分木讷和疲惫。

来人并不是阿灭。

而是一个在大街上随处可见，为生活劳碌奔波的中年人。

看他的样子，像是刚刚下班，满心期盼着赶回家吃老婆亲手烧的菜，就是那种很规矩的好好先生。

宝芙不能肯定，这人是不是迷了路，或是走错地方，才钻进这个鸟不生蛋的仓库里。

“大叔……”

那中年男子向宝芙笔直走来时，宝芙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声，远离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