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
“灭!”
“灭!”
……
温柔的呼唤,从黑暗深处传来。
模模糊糊有一种感觉:他只要向那黑暗深处走去,一切就会变得很甜蜜、很甜蜜……
被丝绸包裹,吃到糖果。
寒冷向他袭来,他停住脚步,迟疑不决。
不能过去!
心底,一个声音在警告他。
妈妈叮嘱过他,无论去哪里都可以,只有那里是不能去的。
他不想惹妈妈不高兴。
妈妈,是他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唯一他不能失去的……
他转身向回跑,跑得飞快,竭力摆脱身后不断传来的那个温柔诱惑。
可是他发现自己迷路了,回家的路和妈妈都不见了。
他孤身一人,分不清方向,四面八方,只有一片黑色,和吹来的呜呜冷风……
还有他焦急惶恐的呼喊:“妈妈!”
……
阿灭睁开眼,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又做了这个糟糕的梦,真是令人恼火。
他没有妈妈,同样也没有生理意义上的父亲。
从他有记忆起,他就是孤身一人。
或者说,他拥有很多亲人。
司徒炎长老,师父……那些伏魔族的伙伴,大部分都已被他视为亲人。
拔掉身上乱七八糟的软管和导线,他翻身下了测量仪,径直打开实验舱门,走向那个一直站在实验舱玻璃窗后的女人。
那女人关切地注视着他,她有一双绿宝石色的眸子。
有那么一霎,他差点儿就克制不住,想要将她紧紧抱住。
她应该不会拒绝他对她做任何事。
但他只是从她身边走过,抓起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制服,迅速穿好。
“Lenka,别告诉我,我只能活一个月了。”
“如果你继续像台机器一样强行控制自己,可能还活不到一个月!”
美丽的女郎,抢在他出门前堵住门。
仰头看着他脸上还未彻底痊愈的伤痕,她表情严肃。
“阿灭,你也有血有肉,你也有活下去的权力——如果再碰到那种情况,只要那个杂种敢碰你,不管是谁,不要再克制自己,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一个伏魔族战士,被几个下三滥的小混混当沙包!”
一想到两天前阿灭回来时的模样,Lenka就气到浑身发抖。
他断了三根肋骨,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如果不是因为拥有超过普通人的承受力和愈合力,阿灭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