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玺眼神充满杀气,望着空中瞪了一眼,他还要做什么时,灵台中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你再敢靠近他,我就把你的狐狸尾巴剁下来。”
白玺丝毫不惧,隔空交流:“呵,真君既有如此胆量,为何不现身,反倒做那偷鸡摸狗,半夜溜入别人房中的下作勾当?”
那个声音冷到了极点,“我的事,你也敢置喙?”
房间的温度又冷了几分,乔昙儿觉得很奇怪,他明明关窗了啊。
白玺眼中闪过恨意,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躺在乔昙儿的床上,摊成一个大字:“今夜我就睡在这,有种你就把我扔出去。”
乔昙儿丈二摸不到头脑,“白玺公子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扔出去的。”还很贴心地问,“你喜欢睡低枕头还是高枕头?”
昔年,师兄喜欢睡硬一点的低枕头,他喜欢睡软乎乎的高枕头,因而养成了习惯,床上总是放两个枕头,任君选择。
白玺随手捞了一个枕头,往外挪了挪,拍了拍靠里的空位,“小乔,你来睡这。”
又吹来一阵寒风,冷飕飕的。
“啊?”乔昙儿挠了挠头,还是过去了,合衣躺下。
他觉得今天晚上白玺公子好奇怪啊,像是在和谁赌气似的,但房间里就他们俩人啊?难不成,白玺公子是气自己泡的茶太苦了?
乔昙儿对于和白玺同睡一张床这件事,没有很抗拒,昔年他在青城山,夜里总是睡不踏实,时常会蹿到师兄床上去睡,偶尔也会去四师兄李斐然床上,对于晚上和别人一起睡这件事,已经习以为然了。
他心无杂念,今日有点累,很快就睡着了。
白玺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睁着眼睛,很警惕地看着空中。
直到身侧的乔昙儿睡熟了,房间中寒光一闪,现出一个人来,冰冷冰地盯着白玺,“我真后悔当年没有一剑把你杀了。”
白玺心中一凛,眼睛一眯,看来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又如何?
白玺躺在床上,明目张胆地现出了毛茸茸的耳朵,还有毛茸茸的大狐狸尾巴,尾巴一卷,将把身侧的乔昙儿裹得紧紧的,眼神极为挑衅,“哦?这天底下竟还有让你后悔的事,二郎显圣真君。”
双方都摊牌了,房中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师兄……”睡熟的乔昙儿呓语道。
杨戬面色一缓,白玺眼神一黯。
乔昙儿像个八爪鱼一样,缠住了身旁的白玺,抱住了他毛茸茸的大尾巴,脸埋进去,蹭了蹭,低声呢喃道:“师兄,你别走……”
杨戬眸光微微触动,柔情一闪而现。
梦中的乔昙儿无疑是把白玺当成了李清源,白玺并不生气,一下一下拍着乔昙儿的背,宠溺地哄着,“好,我不走。
乔昙儿紧皱的眉毛这才舒展开来。
杨戬神色冰冷,青筋毕露,恨不得开了天眼,立刻把这个臭狐狸给射杀了。
白玺搂着乔昙儿,扬起眉头,挑衅一笑,“二郎神,你连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面前都不敢,拿什么跟我比?”
那双狐狸眼精光毕露,极为得意,“呵,以后他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
翌日醒来,乔昙儿一睁眼,看到是白玺那张俊秀的面容。
他斜躺在他身侧,支撑着手肘,神清气闲地就这么看着自己,“醒啦?”
“嗯。”乔昙儿嗯了一声,被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拢了拢被子,小脑袋往下缩了缩。
白玺公子的心情似乎很好,“你今日还要当值吧?起来吧,别耽搁迟到了。”
乔昙儿一怔,眼前的白玺公子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的贵公子,昨夜那个邪魅狂拽的他,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嗯,定是那五六坛千日醉,才让白玺公子变成了这个模样。
“昨夜睡得好吗?”白玺随口问。
“挺好的。就是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嗯?”
“梦里我一会冷,一会热的,感觉被夹在两个力量中间,后来那个冷的力量消失了,我就抱着一只毛茸茸、胖乎乎的狐狸睡,那只狐狸身上好软和,舒服极了。”
白玺闻言,低笑一声,“傻孩子,那可不是梦呢。”
“嗯?”乔昙儿天真地问,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白玺心中一动,撩拨着他脸庞睡得有些凌乱发丝,缠绕在指尖,玩弄,眼波流动,低声道:“小乔,我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
残霞未散,淡雾沉绵,晨曦从小窗照了进来,倾洒在床上,白玺斜倚在床上,一半身影沐浴在阳光之下,一半身影伏在黑暗之中,唯有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炙热,深情,认真地看着乔昙儿,一字一句地说。
……
乔昙儿照常骑着小欢去启明殿当值,打完卡,坐在公案前,从堆积如山的玉简中随手抽出一本,翻开,看到密密麻麻的字,这才回过神来。
他,他刚才,一早上,被人告白了?
而且还是白玺公子?!
这也太奇怪了吧!等等,他那句“小乔,我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是在向自己表白对吧?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吧?
乔昙儿绞尽脑汁,觉得白玺公子的的确确是在向自己表白,可为什么呢?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白玺公子会喜欢他?难道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表达,前辈对于后辈的爱护之情?
东想西想,乔昙儿还是觉得这个解释最靠谱。咳咳,总而言之,白玺公子是不可能对他动了真情的。
不过回想一下,他刚才的反应也够有迟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