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瑞，吃饭了。”芙蓉仙子“咚咚咚”地敲门，“我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蜜煎樱桃，用是百花谷里刚摘得水晶樱桃，清甜的很呢。”

屋里一片寂静，过了好大一会，才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谢谢姐姐，我……不饿。”

芙蓉仙子叹了口气，回到了万芳圃，其他仙子们都凑了上来，“小灵瑞吃了吗？”

“他说不饿，一点都不吃。”

“啊？怎么会这样，他把自己关了五日了，虽说是已是神仙，但他的根基未稳，不吃点东西身体会虚弱的。”牡丹仙子蹙眉道。

“谁说不是呢，这小灵瑞怎么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呢，原先那般活泼，如今却是郁郁寡欢，他在下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鹃仙子沉吟半晌，忽然开口道：“我琢磨着，小灵瑞不开心，或许和二郎神有关。”

“哦？”姐姐妹妹们一听这话，连忙凑了过来，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此话怎讲？”

“前日我去南极仙翁那里打麻将，在牌桌上听一个天兵丁说起那日南天门发生的事，那日他当值，正好瞧见二郎神和小灵瑞同日飞升的事情，听他说，咱们小灵瑞一直喊杨戬作师兄呢。”

众仙子各个花容失色，面露惊愕之情，“和二郎神作师兄弟？天啊，小灵瑞在下界过得是什么悲惨日子啊，想都不用想，定是天天被逼着修炼，哪里还有时间玩耍！”

“既这般说，他如今既飞升了，摆脱了师兄的控制，岂不是一桩幸事？为何小灵瑞还如此闷闷不乐？”

众仙子不解，各自纳罕。唯有芍药仙子开口说道：“小灵瑞好不容易回到天上来了，咱们这些做姐姐的，过去八百年帮不了他，如今却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日渐消沉。今日，王母娘娘要举行酒宴，为二郎神洗尘接风，庆祝他重归大道。我奉旨要为酒宴采集鲜花，届时我就要找机会去问问二郎神，他在凡界时，到底对我们小灵瑞做了什么！让他如此地失魂落魄，连饭也不好好吃！”

小仙子们听了这一番话，杏眼圆睁，唬得目瞪口呆。什么！？要去质问二郎神！他可是九重天上最不好亲近的尊神啊！芍药姐姐可真是太敢了！

玫瑰仙子附和道：“是了！咱们这些做姐姐的，总要为小灵瑞讨个公道，不能平白瞧着他被人欺负。”

气氛都被调动了起来，仙子们群情激奋，七嘴八舌道：“是了是了！芍药姐姐，我也去！”

芍药仙子却是个稳重的，“我一个人去行，人多了反倒不好。小灵瑞的心结，务必要解开，否则，他的仙途，太过坎坷。”

“你们在家听我消息，我得了信便回。”

……

等到了晚上，芍药仙子才归来。

她刚下了祥云，来不及换衣裳，便来到了空起庭，隔门喊道：“小灵瑞，你睡了吗？”

屋里一片寂静。

“小灵瑞，我刚刚去见了二郎显圣真君，问起了你的事，他有一句话，要我转达给你。”

屋里传来了慌乱的声音，像是撞倒了桌子，打碎了桌子上的茶盏，乔昙儿慌里慌张地打开门，只见他形容消瘦，面容苍白，五日不见，竟是瘦了大半圈。

“师兄，师兄他说什么了！”连日哭过，乔昙儿的一双秀目肿成了杏仁，眼睛红红的，此时却闪过一丝光彩。

见他此般，更加印证了芍药仙子心中猜想，她微微叹了口气，“灵瑞，他不是你师兄，他是二郎显圣真君。”

“我知道，我知道！不管他是谁，他到底说了什么！”乔昙儿着急地晃着芍药仙子的胳膊，迫切地问，好似要淹死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芍药仙子见他如此，心中更是不忍，却也明白，与其让灵瑞的心这么悬着，不如早早断了他的念想。

“二郎显圣真君说，大道无情，你和他之间的因果业债已了，从此再无干系。”

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乔昙儿听了这话，登时如遭雷轰电掣，全身发颤，脸如死灰，“哇”的一声，向前吐出一口鲜血。

芍药仙子赶紧上前搀扶住他，“小灵瑞，你怎么样？”

乔昙儿低着头，浑身发颤，竟冷笑了两声，讥讽道：“芍药姐姐，这天上的神仙，难道都是这般无情吗？”

芍药仙子叹道：“灵瑞，你太年轻，又是天生仙胎，不曾尝过爱恨情仇，尚不曾领悟‘太上忘情’这四字要义。这天上的神仙，不比凡尘俗子，不是无情，是不能有情，只敢‘忘情’。”

“好灵瑞，他既然已经忘了，那你也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