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看了看他,说:“在京中的生活不好吗?主上给的报酬足够你荣华富贵,你若是回了北境,可就再没机会回来了?”
黑衣人摇摇头,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青衣人见此,也不多劝,只是拿起旁边的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
“也罢,我答应你,这就回去做准备。这一杯,就算我为你践行了吧。”他说着,将茶杯往黑衣人面前推了推,“请吧。”
黑衣人看着那杯茶,心中似乎升起了一丝归家的希望,他不知道青衣人是不是也为其他人践行,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此。
于是他伸手去拿那杯茶,只是指尖刚要碰到茶杯,忽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好一个践行,只是不知道是送人回家,还是送人去地府呢?”
黑衣人一愣,指尖一抖,杯子被碰落在地上,茶水摔的一地都是,此时暴露在地面上,才发现那些茶水竟然变了颜色,看上去有些发黑,可想而知,要是人喝下去,必然毫无生还的可能。
青衣人神色一变,猛然抬头看去,只见赵洵只身负手立在门口,一双灰眸迎着光看了过来,不管是什么人,被这目光盯上,只会觉得后背升起一阵寒意,简直要比地府更加可怕。
只是一瞬,青衣人似乎就反应过来,他狠狠看向黑衣人,“是你?你竟然敢……”
他伸手欲擒黑衣人,黑衣人没料到他会暴跳而起,正来不及躲,正在这时,只见边上飞来一颗石子,十分有力地打在青衣人的手腕上,青衣人一时吃痛,不得不收回招式,转而怒看向赵洵。
黑衣人逃过一劫,不敢说话,只低着头站到了一边。
赵洵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嘴唇微启,“怎么不回答我刚才的话,我猜对了吗,文瑞先生?”
此言一出,包子摊上鸦雀无声,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文瑞先生,在两人之间左右看了看,却见青衣人脸色极为难看地后退了一步。
青衣人挣扎地勾起一抹笑意,面色略显狰狞道:“小侯爷这是在说谁?这里哪有什么文瑞先生?”
“也罢。”赵洵也不急着与他辩驳,只是道:“大理寺乃是官家重地,擅入者究,擅闯地牢者更是罪加一等。不论你是何身份,方才一番对话已经被记录在案,可论罪处理,你可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吗?”
赵洵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后常超带着人将包子摊包围起来。青衣人本来还想放手一搏,眼下一看,毫无机会,只得束手就擒。
“一起带回去。”
“是,大人。”
从晚上到白天,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黑衣人又重新回到了大理寺的地牢,只是这一次,他成了牢中之人,而他隔壁那一间,关着的正是青衣人。
过了一会儿,几个守卫带路进来,黑衣人抬头一看,发现这几人有些面熟,再一想,可不就是昨晚守卫的几人吗。
那几个守卫也看见他了,凑过来道:“下手挺狠啊兄弟,要不是我们有点防备,真让你差点给我送走了。”
黑衣人愣了愣,用不太顺口的中原话问:“你们……知道?”
守卫看着他笑,“不然呢?让你这么顺利就混进来?真当我们大理寺的守卫是木头是吧?”
“那……那个锦囊……”
“自然也是等着你来。”郭越从众人身后现身,“虽然知道你们会对这块玉石感兴趣,不过也没想到你们真的敢光天化日就来抢,要演得不让你们怀疑还有点费劲,好在,你们也没怀疑……”
他说着,经过黑衣人的牢房,最终停在了青衣人的牢门前。
“闻名不如见面,在下大理寺丞郭越,久闻文瑞先生名声,太子门客,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青衣人只说一句话,“认错人了。”
“哎?这怎么会认错。”郭越摆了摆手,不紧不慢道,“当然了,如果但看面貌,那确实有可能会认错。不过文瑞先生大概不知道,这几日,我们的人一直跟在你身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又怎么敢与先生相认。”
青衣人听到这,神色一凛,却仍存疑,问:“跟踪我?”
郭越笑笑,道:“先生如此谨慎,跟踪先生确实不是一件易事,除了太子府,几乎看不到先生去别处,好在……我们得了那块玉石,这对你们来说威胁不小,所以先生也不得不出手了。”
“……”
“托玉石的福,我们也终于等到先生以青衣人的身份再次出现。”
听到这,青衣人……文瑞先生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认命道:“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