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说的这一套,听得常超目瞪口呆,当即问:“大人,真是如此吗?”
赵洵看着水面,道:“一试便知。”
“是!”
常超得令,一刻不耽误,内劲一提,脚踏船沿,纵身一跃,水上疾驰,自是轻功了得。
只见他双脚在水上轮换轻点,步步不踏空,不多时,他又一个转身几步翻越,很快回到船上。不待众人询问,他顺势内力一催,画舫往湖中心行驶了一段,远离他们方才所在的水域。
赵洵见状,问:“怎么?”
常超面色凝重,回道:“果真如姑娘所言。还好去看了一眼,我们的画舫不知不觉也接近暗礁处,天色已晚,以防万一,不可再前进了。”
姜慈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歌女则一言不发地站在边上,旁观这一切,时不时打量姜慈几眼。
最终赵洵并不坚持,点了点头,“那便回去吧。”
这会儿已是夕阳落下,周围渐渐黑了。
众人来时的一路上各种推断,回去的路上又各怀心事,无人开口,画舫上一时颇为沉默。姜慈在边上看着,感觉这一幕完美地诠释了一句话:彼此认识,但毫不相干。
姜慈还看到那歌女欲言又止,似乎想问自己这是洗清嫌疑了还是没有,奈何有常超内力驱使,没过一会儿画舫就回到岸边,歌女都没找到机会张口。
但下了船,常超便对她道:“今日辛苦姑娘了,此事尚未厘清,之后恐还有打扰姑娘之处。”
姜慈在边上听着,自动把这话翻译成:下次还会来问话,你最好别跑。
果然,歌女看了几人一眼,欲哭无泪,“大人,我只是在此混口饭吃。”
不必她说,常超已按赵洵交待,拿出一个钱袋给她,“这算是今天的酬劳。”
“这……”歌女打开一看,也说不出推辞的话,只叹了一口气,抱着琴离开了。
姜慈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曾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那边赵洵下了画舫,见姜慈站在岸边出神,在旁提醒,“不走吗,在想什么?”
姜慈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只怪他给的太多了。”
赵洵一挑眉,“什么?”
“没、没什么……”姜慈轻咳一声,“我说现在天色太晚了,好累,快回去吧。”她说完就径直往前走。
没走几步,只听后面常超唤道:“姜姑娘!”
姜慈回头,看见赵洵在几步开外负手站着瞧她,湖岸边华灯初上,人群来往,赵洵一张冷峻的脸映在其中,竟然也显出一丝温情的颜色。
姜慈走了个神,赶紧摇摇头回到现实,她见常超站在他俩中间并不前行,疑惑道,“怎么不走,我们不是要回茶园吗?”
常超指了指另外一边,“是,不过姑娘走反了。”
“哦……”
从镇上到茶园的路并不太远,不过回去时没见着熟悉的小马,而是换了一辆马车。
既是赵洵出手,马车自然十分宽敞,坐两人绰绰有余。车内也是小桌暖炉一应俱全,坐榻柔软,十分舒适。
她与赵洵在车中入座,此时往炉边一靠,顿时温暖许多,只听常超在临行前在外面关切了一句,“大约还有小半个时辰才到,可稍作歇息。”
姜慈心里还想着马车这么晃,哪个神人能在这环境里休息?
谁知等车行驶起来,车里轻摇,车外马蹄声有规律的“哒哒哒”声传来,她没坚持超过一分钟,只感到困倦无比,逐渐昏迷。
“咚”
赵洵正欲调息,只听身边发出一声异响,他看了过去,素来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可称为“震惊”的神情。
不等他做出反应,只见马车一颠,秒睡的姜慈被惯性晃了出去,又晃了回来,再次一头磕在门框上——
“……”
没有听到清脆的声响,赵洵伸出手挡在门框上,姜慈毫无察觉地靠在赵洵的手心里。
不等赵洵松一口气,只听姜慈呓语道,“小王,下次在车上放个枕头吧……”
小王是谁?哪家的王?
赵洵沉默地想了想,低头看向姜慈,后者无比心大,说完这句话以后,倒是彻底进入梦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