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自己气势不够,太过丢人,她又扬起了下巴道:“我如今是圣上亲封的佳凝郡主了,你不能随意审问我。”
顾远昭冷笑道:“是吗?恭喜啊!那是我配不上你。”
“你!”
他这句话,宛如一把刀插在了她的心口上,她何尝不想与他双宿双飞,可是她不能。
初曦的泪滚滚而落,在角落处闷声不响的哭着,车轮滚动,雪天路滑,马车缓慢的前行着。
顾远昭早已经将剑收了起来,心里也不是滋味,终是递给了她一个洁白的手帕。
初曦将手帕搓完了泪水与鼻涕,便又扔到了他的脸上。
“你!”
这次轮到他气急败坏了,但是看到她恶作剧得逞后眸中露出的狡黠,他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幸好以前与她共睡一床时自己忍住了,不然倘若西戎发现她并非完璧之身,岂不是会对她不利?
漫天的情愫,此刻也只能忍耐下来了,自己对她的情,终究是无疾而终。
而她对自己,到底是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也分辨不出了。
“啊!”
雪天路滑,原本走的好好的马车,因为马蹄一个没控制好,直接向前滑出了很大的距离,初曦一下子向前方扑了过去。
关键时刻,他又将她扶在了怀里。
鼻腔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初曦的鼻子又酸了,索性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一动不动。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各怀着自己的小心思,缓慢的坐完了这趟马车。
直到到了魏国府,她不得不提起裙摆下车。
他用剑柄撩起了车帘,命令马车停在那里,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魏国府的门里。
当晚,他在魏国府门外站了一夜,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反正她是躲在了树上,也看了他许久许久。
第二日,她身着华服,坐在皇家的豪华马车内,他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位于她的身旁。
路上很无聊,西行不久,便遍地是黄沙了,看书又眼睛发晕。
初曦掀起了帘子,肆无忌惮的开始观察起了顾远昭。
看着顾远昭的俊脸微微泛起红晕,手中的缰绳越握越紧,突然转头瞪了她一眼,又迅速的扭过了头。
初曦觉得有趣,记得两人刚认识时也是这样,她坐在马车里,为了神鸟教的狗屁任务,不停地调戏他。
实际上,自己又怎么会没有半点私心呢?
他的相貌气度,真是十分合自己的胃口,再加上老是严肃一丝不苟的调调,总是让人想要激怒他,看看他情绪失控的时候,是什么精彩的表情。
“哼,假正经。”
初曦低声嘟囔了一句,便又拉下了帘子。
顾远昭眉头微蹙,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她便又气上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当日你侬我侬时各种甜言蜜语,如今要嫁给别人了,便百般嫌弃。
这时候,走在最前方的二皇子架着马过来了,问道:“郡主,赶了一日的路了,这天空有点黑了,正好前面有个客栈,我们是否要休息?”
二皇子这人是有点爱则欲其生那味的,他爱上了谁,便对其温言软语,可对其他人,却趾高气昂的。
只是很奇怪,他的爱这般随便,只要弹琴好听就可以。
初曦忽然想着,若是二皇子发现自己便是那个给他披麻袋揍他,并抓他见女皇的人,不知道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初曦的唇角翘了起来:“那就休息吧。”
“二皇子,新婚夫妇要在大婚前一个月避嫌,请您离开。”
顾远昭在旁边一脸严肃道。
“你们中原就是规矩多,哼,依照我们那,可不讲究这些,该见面还得见面。”
二皇子不情不愿的先行离开,进入了客栈。
初曦由着两个丫鬟扶着,慢慢的下了马车,路过顾远昭时,挑眉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这个男人撒起谎来竟也是面不改色,他这是欺负二皇子是西戎人不懂中原礼仪,明明只需要婚前前一夜不能见面,可他偏偏夸大了。
为了保护她,他就住在隔壁,到了半夜,窗户打开,他无声的跳了进来。
初曦正在塌上熟睡,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立即惊醒,却被人捂住了嘴。
他凑近了来,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离开吧。”
初曦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耳朵处被热气氤氲的麻麻的。
“离开?去哪?”
“去哪都好,我们浪迹天涯。”
又是浪迹天涯,真没想到,他对这事还挺有执念的。
初曦:“你不为你的家族想想吗?”
顾远昭眸中都是期待:“只要你点头,我自然能设计出万无一失的计划,不会连累任何人,也不会让两国再产生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