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明显的暗示。但是现在的赫米埃已经学会了质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魔王。但这世上没有颜色的水晶长得都一样。”
“问题不在长相,”瓦伦胡乱捋了捋头发,一把合上门,并施加了加护,“我还并不是一个蠢货。”
赫米埃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按道理来说,他应当收获一句轻佻的调笑,但此刻瓦伦专心于别的事情,因此没有回答。
他跺了跺脚,加固了那层散发了淡紫光芒的护罩,瘫回床上:“那是一个魔道具。他站在我面前,旁边的讨厌孩子正玩着一个会射魔法弹的讨厌玩具。我想他的父母应该好好管管他——你注意到了吗?他把子弹朝着可怜的画家,就这么射了过去。”
“那一刻可真是惊险极了,还好画家侧身躲了过去。然而我碰巧注意到,那枚魔法弹没有消失在花园的那一边,制造一场灾难,而是被悄无声息地吸收进了他的领饰里。”
如果你到过魔法师城,那些老头们会告诉你,没有人会拿魔水晶制造持续性魔道具。这无关道德,而是商人的狡黠——魔水晶本身蕴含丰富的魔力,想要它发挥魔道具的作用,就只能持续不断地注入远高于它的魔力——简直是赔本买卖。更重要的是,在如今的科里克特,几乎没有一个人有能力支持如此大的魔力消耗。
赫米埃确实没有注意到——当时他被请求去与一位公爵照一张相片。瓦伦的话听上去很可信,但还有一点漏洞。
“如果他没有躲过,”他站在床边,低下头,看着懒洋洋伸展了四肢的瓦伦,“你打算怎么办。”
瓦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于是他知道了答案,心又沉下来几分。
直到欣赏够了他严肃的表情,瓦伦才开口:“别担心,亲爱的。在贵族之中,拥有魔力的人并不在少数。”
好吧,原来是没有魔法限制了他的想象。
“所以你认为,他一定与阿——你哥哥有关系。”
瓦伦摇头:“是我的父亲。”
“你说过他早死了。”
“阿尔瓦也早死了啊?”
“……”
“开玩笑的,”瓦伦从床上跳起来,两脚稳稳扎进长筒靴子里,“水晶球是老爹给我的,阿尔瓦没这种东西——他才不稀罕看什么鬼未来。”
赫米埃看着他解除了加护,很振奋的样子,却产生了疑惑。
瓦利菲斯并不知道那面魔镜的存在——那面昭告了命运,使他们就此结缘的魔镜。
“那么黑猫的问题解决了。”
“不是解决,是暂时搁置下来。”瓦伦在赫米埃看不见的地方拧起眉头。阿尔瓦弗勒在他漫长的生命里扮演过太重要的角色,往事在上,他又怎么能不怀疑这又是他亲爱的好哥哥制造的一场盛大的陷阱?
他决定出门。
然而也许真是阿尔瓦弗勒在作怪,他甫一跨出第一步就感受到了一阵巨大的冲击,几乎要将他绊倒。与此同时,不断有圆球滚落在地的声音响起。
赫米埃赶出来时刚巧看见这一幕:一位女仆打扮的女子蹲在地上,一面向试图帮忙的瓦伦道歉,一面挪动着去捡那些散落的小果实。
他上前去帮着他们收拾,可是刚弯下腰来就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一下愣住了。
那是他们所曾看见的、扎进曼克全身的藤蔓所结出的果实。